“婉儿,你可听说宫里的事情?”苏嬷嬷一边做着手里的衣服,一边随口说道。
木婉单手托腮,歪在一旁的软塌上挑拣梅花,想吃梅花糕。
苏嬷嬷看着木婉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满地说道:“婉儿,我跟你说话呢!”
木婉懒洋洋地靠在那里,问道:“什么事儿?”
苏嬷嬷撇撇嘴,不满地说道:“我不信你不知道。”
木婉放下手里的梅花,“皇宫离我们这里这么远,我怎么会听说?”
“婉儿,你这是耍赖!”苏嬷嬷不满地看着她,“我就不相信,你会没有收到京都那边的消息。”
木婉十分干脆地摇头,“没有。”
苏嬷嬷:“········”
她对木婉的无赖很是无奈。
“好吧!”苏嬷嬷也只能妥协,“我听说皇后娘娘的孩子没了。”
木婉:“这很正常。宫里的事情诡异多变,别说是还没有生出来,即便是生出来了,也不一定会存活。”
“而且,即便是活下来了,也不一定长得大。长大了········”
“是季嫔做的。”苏嬷嬷打断了她无休止地猜测。
木婉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即继续挑拣着篮子里的梅花。
苏嬷嬷放下手里针线,认真地看着她,“婉儿,是你做的吧?”
“娘,您开什么玩笑?”木婉瞪大眼睛,“我自己庄子里的事情,我都忙不过来,怎么会插手宫里的事情?!”
“再说了,那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又碍不着我什么,我干嘛要那样做?”
“你这是要气死我是吧?”苏嬷嬷气得想要打人,“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木婉一脸委屈,“您又没有说明白,我怎么知道您说的是什么。”
苏嬷嬷气结,“行,我就说明白一些。季嫔的事情,是你的手笔吧?”
“呃~要说全然是你的手笔有些不妥,可这件事情与你有关,我没有说错吧?”
木婉点头,“没错!本来是想让她受到一些处罚的,却没有想到,她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不过这样也好,双罪并罚,会罚得更重一些。”
苏嬷嬷:“季雨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做?”
木婉:“娘您指的是什么?您不知道她在俞县做的事情?”
“既然是这样,您为何觉得季雨的事情跟我有关系?”
苏嬷嬷:“俞县谣言的事情,我是听说了。可这也不至于让你对她如此通下杀手。”
“怎么是我在痛下杀手?!”木婉不服气,“我知道陛下在俞县有人,我故意让事情闹大,就是想要提醒陛下,管好他的人。”
“您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可都是实情!”
苏嬷嬷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觉得,皇后的事情,跟季嫔没有关系。”
木婉知道苏嬷嬷的意思,她是想说,陛下知道了俞县的事情很生气,想要处罚季雨,又担心让季钧有所反弹。
所以,便将毒害龙子一事,扣在了季雨的头上。
这倒是木婉没有想到的。
苏嬷嬷见木婉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知道她想清楚了这其中的诀窍。
“所以,这件事情,婉儿如何看?”
木婉:“娘觉得,我应该怎么看?”
觉得陛下对我情深义重,为了我,将季嫔狠狠地处罚了一顿?
苏嬷嬷:“你这死丫头,想到哪儿去了?”
“后宫和前朝,从来都是分不开的。陛下惩治了季嫔,显然也是对季宰相心存不满。”
给季家一个警告的。
木婉:“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苏嬷嬷:“我就是担心陛下这样做,反倒是给了那个真正残害龙子的人一个可乘之机,让她逍遥法外。”
木婉眨眨眼睛,“然后呢?”
然后?
苏嬷嬷看了她一眼,“然后,宫里便会有更多的孩子受到伤害。”
想到这些无辜的小生命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便已经·······
唉,苏嬷嬷总是觉得,心里酸酸的。
木婉却是不那么悲观,“或许,这一招儿让那真正作恶的贼人放松警惕,恰好露出马脚被抓到了呢?”
万事皆有可能的。
苏嬷嬷眼睛一转,“你说得也是。只是,季家这次不知道会如何选择?”
如何选择?
定然会舍弃季雨的。
不是她觉得季老先生有多狠心,摊上了谋害皇家子嗣一事,谁沾谁倒霉的。
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周旋一番,让季雨少受一些罪。
苏嬷嬷:“除了谣言这件事情,季雨可是还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
“娘········”木婉很无奈,“我都说过了,季雨受罚一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的。”
“她用那样的软刀子来扎我,我不可能悄无声息地隐忍下去的。”
“而京都离这里这么远,她又是陛下的妃子,我就算是想要打回去,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所以,我让这件事情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只是想要陛下管好她而已。
至于陛下借题发挥,趁机敲打季家,那可就是我所不能掌控的了。
苏嬷嬷:“我知道,我刚才的话有歧义。我就是好奇,季雨为何要做出那样的事情?”
你们可是早就相识了,而且,关系也都还不错。
木婉摇头,“这我哪儿知道啊?!我记得先皇过世,她跟着季老夫人去宫里哭丧时,对我便是爱答不理的。”
“我自己还莫名其妙呢,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苏嬷嬷:“这种莫名的敌意,大约就是假想敌吧?”
“她以为,你会留在宫里,会成为她在宫里的阻力。”
所以,便对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木婉好奇地说道:“不都是常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吧?”
“如果,知道我被留在宫里,对她来说,便多了一个盟友,这不是好事儿吗?”
苏嬷嬷抿嘴笑了笑,“人和人之间的想法,总是不一样的。”
木婉嗤笑一声,“其实,也就是觉得,她的祖父贵为宰相,她的夫人也是一方县令。”
“而我,一个毫无背景的土丫头,是没有资格跟她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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