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化机动行军,直到下午五点,才算告一段落。
虽然大部队的行进速度不快,但是贵在持久,十多个小时,全师一万多人吃喝拉撒全部在车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四班的车厢里,一个遭众人嫌弃的尿壶,在时间的长河里华丽变身,成了六个人排队领用的“香饽饽”。
尴尬,一开始是难免的。
可用的次数多了,人的脸皮也就厚了,尴尬自然而然地也就消失不见了。
之前几个老兵对唐大兵的态度有些不友好,但是在三三两两使用过尿壶之后,态度都得到了一定的改观。
原因在于:方便的指定地点,与唐大兵是隔壁。而车辆在行驶中,晃动是再所难免的。于是,因操作不当,容易产生一些遗珠,味道难闻也就算了,洒出来几滴精华露,可就不好了......
这么一来二去的,唐大兵与四班的老兵也算是混熟了。
他坦言说,自己与班里的钱科学发生矛盾,起因就是因为刷车轮子而引起的。
面对众人的不解,唐大兵便把前因后果,从头至尾讲述了一遍。
原来过车炮场日那一天,驾驶班安排洗车,九个人洗八台车,一人一台还多出一个人。
班长谭福秋将车辆责任到人后,多出一个唐大兵没分到车。
既然没分到车,那就给打打下手吧!
偏偏唐大兵点子低,他阴差阳错跑到二炮车去打下手,二炮车的驾驶员是钱科学
,这人在驾驶班也是一个难缠的主。
看见有人帮忙,钱科学开心了。
自从唐大兵他们三个下到驾驶班,作为老兵的钱科学在搞卫生这一块,已然当起了“看客”。
擦灰尘、打黄油、整理蓬布、洗轮子,唐大兵和平时一样,给炮车作日常的保养,而钱科学猫在驾驶室里,擦了都快一个小时了,人还有没出来。
“老同志,我擦完了。”唐大兵把手里的抹布,搭在车库的栏杆上。
“还没擦干净呢!”驾驶室里的钱科学扭头瞥了一眼唐大兵,很不耐烦地说,“继续。”
唐大兵拿起抹布,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擦拭。
他越擦心里越不爽,过了五分钟,他走到驾驶室旁,在犹豫了几秒后,还是举起手,敲了敲半掩着的车门:“老同志,我走了。”
驾驶室的钱科学没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干别的事太投入了。
老同志不吭声,唐大兵便想着去汪峰和陈生路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回来。”钱学科从驾驶室一跃而下。
刚刚唐大兵跟他说话,他听到了,只是不想理睬而已。但是眼前这个新兵,在没有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就想走掉,那肯定是不行的,这不是眼里没大没小吗?
“老同志还有什么事?”唐大兵疑惑地望着钱科学。
“什么事?轮子你搞干净了吗?”
“轮子擦过了的。”
“不是擦不擦的问题,而是要刷,用刷厕所的毛刷来刷。”
钱科学的两只眼睛瞪得犹如一对铜铃。
“星期三训练完了,炮车的轮子我们才洗过的。”
唐大兵说的是实情,这段时间营里组织协同训练,炮车都没有驶出营区大门,而是在操场上,拖着火炮遛几个圈,演练一个过程
“我叫你洗就洗,别特么叽叽歪歪的,新兵蛋子。”钱科学的手指已经抵到了唐大兵的鼻子。
他没想到这个鸟新兵来驾驶班没几天,居然敢挑战老同志的权威。
“我不想洗。”唐大兵扔下一句话,转身扬长而去。
钱科学当即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跟旁边三炮车的驾驶员汪健说:这小子我要好好整整他,不然,以后他还不得在驾驶班翻天啊!
有预谋的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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