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死在这里。”
陈九颔首道:“这我倒是承认。不过……如果是因为他不敢那么大张旗鼓的杀我呢?毕竟他了解我、以及陈沉的实力,真要做个必杀的局出来,起步得来六个大师境,四人围攻两人压阵。这个动静太大了,大到很容易被有心人抓住证据,他抵挡不住我父亲、以及西北的怒火。”
“再换个思路,你之前也说了,全世界都知道落阳镇是二叔的大本营,搞大动静出来他肯定不敢,干脆就整点不痛不痒的刺杀,玩手灯下黑的把戏,笃定别人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同时,借助我的疑心,将矛头引到其他陈家人身上,他坐收渔翁之利。”
“否则,那些烈性炸药、管制狙击枪怎么解释?仁安城对这方面向来管控极严,决不允许私下流通这些玩意儿。我三叔陈卧算是黑市上的头头吧?他都不好弄。”
祝国安回道:“炸药、枪支的来源值得推敲,我会派人去查,尽快给您一个交代。但是……您有没有觉得今天这件事,和四年前有些相似?”
陈九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又是爷爷在试探、磨砺我?不可能的,他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祝国安摇头道:“不,我是指变数。当年,那位天人是变数。现在,同样有变数。抛开内部矛盾不谈,陈家这些年有没有外在的敌人?当然有,而且很多。兽族、墨鳞、天人、政敌等,比比皆是。有能力、有理由策划今天这个局面的,更多。”
陈九轻声道:“你说得这些,可能性不大。知道我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怀疑你,怀疑二叔么。”
祝国安心知关键点要来了,老实答道:“望您解惑。”
陈九停下脚步,望着他说道:“因为没人知道,我到底会不会因为王遵新这颗鱼饵,而去选择亲自涉险。”
“倘若去了,能杀我则杀。倘若没去,便逼死王遵新,断掉我在落阳镇的臂膀。说句心里话,你们肯定猜想我是故意在落阳镇埋下王遵新这颗钉子,可当年我真没想那么多,就单纯觉得他不应该被这些事所牵连。”
祝国安点头道:“明白了。最后关头您选择前去,而这个决定,当时只有我知道。这么一串联起来,确实我的嫌疑最大……”
他无奈一笑道:“对此我无法辩驳。”
陈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接着道:“陈家人向来喜欢搞这些阴谋诡计,栽赃嫁祸、声东击西,都是得了我那位爷爷的真传。”
“那么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是有人故意设局,就为了栽赃我二叔?使我们叔侄之间产生间隙,就此离心离德?”
陈九自问自答道:“嗯,这个概率也不小。”
……
慧极必伤,你这一天天的脑子里想法这么多、思维这么跳跃,累不累啊?
祝国安满脸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您的所有推测,都很有道理。而我身为当事人之一,知道自己今天无论说什么,都很难取信于您。可还是忍不住要替陈总解释一句,他不会做这么小家子气的事情。”
陈九嘴角上扬,笑容中透着些许古怪意味:“谁说我不信你?”
他指了指自己胸膛接着道:“我有心觉,可聆听众生心意。大师境界之下,在我面前犹如透明,无处可藏。”
祝国安愣住了,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陈九接着道:“所以呀,我信你。”
“要不然我今天干嘛要来找你这只老狐狸谈话?自讨没趣?”
“你的确没有撒谎,也不是透露我行踪的那个人。可我二叔的嫌疑,并没有洗清。因为你不了解他,更不了解陈家人。”
“但是……我同样可以选择不信你,懂我意思么?”
陈九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不过不用担心,我不是那种人。所以至少你自己的命,今天算是保住了。”
浓重杀机,潜藏在灿烂笑容中。
此话一出,祝国安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九少爷早就对我动了杀心?
是啊!他明明有理由的!并且可以获得丰厚回报……
祝国安下意识望向身后那些远远缀着的部下们。
陈九看也不看他们,轻声道:“我若真想杀你,凭那些人也想拦?跟你透个底,现如今的我倘若真铁了心的要杀一个人,这个距离下,别说小小落阳镇,全天下都没几位能拦得住我。”
他望向男人,面色淡漠眼神平静至极,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祝国安被这抹目光所吸引,不自觉的直视过去。
下一刻,他竟诡异瞧见了自己尸首分离的景象,生命力极速流逝。
仅仅一眼他便不敢再看,迅速收回视线望向脚下。
汗水浸湿后背。
“呼……呼……”
祝国安大口喘着粗气,久久没能回过神。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那强烈的死亡阴影给他带来深深的无力感,让人永远不想再经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