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长袍,披散着黑色长发,戴着黄金面具的男子。
苏伊儿蹙眉不解,图非就解释了,“那是黑巫师萨祭。”
黑巫师?
苏伊儿来不及疑问,就看到那坑里不断地有数人被放了出来。
“今日是黑巫师驯化囚犯的日子。”图非轻描淡写道。
苏伊儿心头咯噔一跳。
囚犯吗?
数名男子衣衫褴褛,铁索穿透锁骨,勒出斑斑血迹,他们正佝偻地被高大的驯兽师像是野兽一样拉着,拉到了贝努鸟的面前。
接着贝努鸟就飞了起来,又噗噗的扇出了剧烈的沙尘暴,而那翅膀下面,突然涌出无数的野兽,朝着那些囚犯奔去。
一时间,只听到人在濒临死亡时如同困兽的绝望嘶吼。
“啊——”
“救命啊——”
“啊啊啊——”
那些瘦骨嶙峋的囚犯,在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野兽面前,根本不用半秒钟,就被那带刺的舌头舔干净了身上的血肉。
坑里,野兽们狂欢的撕扯着。
人和野兽的搏击,人们处于劣势,渐渐歇斯底里。
直到囚奴最后一声□□消失,最后一滴血被野兽布满钢针的舌尖舔干,那环绕在驯兽场上空的余音,像是墓志铭一样被野兽的利齿吞没,场中,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那些野兽如同潮涌散去,地面只余下一根根连丝毫血迹都不剩下的骨头。
苏伊儿看向那贝努鸟,发现鸟背上的萨祭巫师正在吹着什么。
那声音,时而低沉如暮鼓晨钟,时而高亢如石破天惊,像魔咒,唤醒了盘踞在人们心底深处的野兽,不容丝毫轻缓的剧烈嘶吼。
苏伊儿只觉得浑身的血液膨胀到快要爆炸,她回过头,看到这些人都赤红双目,咬牙切齿的兴奋的狂吼着。
心跳快要溢出鼓动的胸腔,苏伊儿回头看向那贝努鸟后背的黑巫师萨祭,只觉得那双眼睛,似乎隔着重叠的灰尘和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心,向她看来,那目光如利剑,如刺目的日光,让她鲜血淋漓,连最后一丝侥幸都被焚烧的彻底。
苏伊儿觉得头脑快要胀破,身后的人,如同如同潮涌般跳下坑。
坑里不断的放出囚犯,而这些跳下坑的人不断地向那些囚犯冲去。
苏伊儿差点被身后这群暴力分子给挤下驯兽场,她躲闪着这些已经疯狂的人,扯住图非的手臂,急声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图非解释道:“战胜一名囚犯,得到一德本。”
“也就是谁战胜的囚犯多,谁就得到德本多。”
苏伊儿看着驯兽场的那些疯狂的搏击,浑身的骨头都在颤栗,“确定是战胜?而不是打死?”
图非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怜悯,“他们都是囚犯,是陛下赏给驯兽场的野兽的食物,黑巫师说只要是谁能战胜一名囚犯,就会赏一德本,所以,很多工匠都来了。”
“这些囚犯都是这次战败的古埃及的士兵。”
“什么?”苏伊儿猛然惊呼,双眸就像眦裂了一样,剧烈的悲怆开始冲击她的感官。
若是图特摩斯看到他的子民,看到他的士兵,这般惨不忍睹的下场,他的心情又该多难受。
然而,苏伊儿心中一个更恐怖的想法却是,那萨祭巫师这么做,难道是为了引出隐藏在美吉度城中的图特摩斯?
不能!
她要阻止这一切!
可是,她该如何阻止?
苏伊儿看着混乱的驯兽场,脑子一团乱麻。
苏伊儿又给了图非一金贝壳,图非才答应带着她回家。
图非家住在美吉度城城墙边缘,是一座小土墙房子。
等两人走到图非家中,图亚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苏伊儿老远就看到那土墙门口站着的少年图亚。
“你弟弟好快啊!”苏伊儿笑了笑。
图非没有说话,向门口走去,苏伊儿还未给图亚打招呼,图亚就已经迎了上来,将图非拉到了一旁,悄声道:“哥,你怎么将她领回来了?”
图亚的青涩脸上是少年不懂掩饰的情绪,有害怕苏伊儿这个冤大头将金贝壳要回去的焦急,还有哥哥不打招呼私自将人带回去的不悦。
图非也没有多说,同样青涩的脸上却已经多了几分深沉,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金贝壳,塞到图亚怀里,就对苏伊儿示意进去。
图亚满脸都是喜悦,也不好再说苏伊儿什么,不情不愿地看了苏伊儿一眼,撇嘴道:“进来吧。”
苏伊儿得意地轻哼,也不客气,闲庭信步地走了进去。
看得背后的图亚气的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