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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袍老者站定阵中,全身光芒放出,口中念诵经文,存想出一张书页,其隐隐绽放光芒,却是在以此抵御外间那无处不在的压力。
现下他已然没有办法后撤了,这无边压力横下,他已是被困在了这里。
接下来,他要么是击败面前对手,要么就是想办法撤出去。
若是两者皆不可,那就只能期望能够拖到另几位同道赶来援救了。
想到这里,他也是略觉无奈。
他不过正身所余法身,本是为了扰乱此世人道,没成想对方手段出乎意料的高明,被堵在这里,若是他正身在此当不会有此困局。
实际上到了眼下这一步,他自己已然是自身难保了。
接下来,只能先自报,然后再看有无机会退了回去。
见对方已被困住,文王无中存想出一道道剑光,来去劈斩,无不如意。
那灰袍老者因被秘法所扰,与刚才相比,却是变得迟钝许多。
面对那斩来的剑光总是要慢上一拍,因而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来抵御那秘法之力。
过有片刻,文王见对方身上气机没有丝毫下降,便明白两次斩杀还远远没到此辈所能承受的极限。
他淡笑一声,便是其本元当真无穷无尽,无法将之斩杀,那也能达成拖延的目的。
此次关键所在,并不在他这。
又过了一会儿,灰袍老者发现应对那秘法愈发的不畅。
顿知这是随着时间过长,优势已经开始向对方倾斜。
此刻留在原地,不但对自己不利,也无法给对手造成再多的伤害。
是以他开始向后撤,同时在心中起了一道道意念,推算困局出路。
只是每推算出一个出路,便会有一道剑光杀来。
而就在双方缠战之中。
在封神界,一座清气云霞缭绕宫殿中,一老道人面前放置有一尊金炉,其忽然一阵晃动,烟气喷涌,飞出来道道彩芒。
最后凝成了一团虹光彩团,璀璨无比。
老道伸手一拿,将之取来,感得略略滞重,不觉露出喜色,道:“成了。”
他拿来翻来覆去看过几遍,直至确认了其中无有什么瑕疵,方才道:“不枉我等了这许久。”
在他对面,周凡言道:“道友不妨先去布置,待我将法宝祭炼过后,随后跟来。”
这金炉开了两口,而在他的这一面,还未祭炼完全。
老道打个稽,道:“贫道便先行一步了。”
他把念头一转,刹那间,已是来至一处空域之中。
此处有无数座大阵闪动,彼此之间排列规整。
此间无尽阵势早已是排布好了,如今就缺一镇压之宝。
他将那霞团往外一掷,登时,便有气机牵动诸阵。
这里的每座大阵本来是相互独立,可此霞团一落,相互之间彼此贯通,却是合成为一个整体。
他运力再是一催,这阵势立时就转动起来,同时生出一阵阵无形伟力,震荡虚空。
到得此时,他与本尊所布之局,方才算是完满。
他往外望有一眼,见那里文王能够应付得来,他上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借此,他便是又再排布大阵出来,好为之后即将到来的一战做准备。
在那莫名空间内,文王身外有无数剑光飞驰,不断斩入灰袍老者法身之上。
不过过了这么一会,其已然是隐隐摸到了退了出去的门径。
文王对此也不在意,到了此时,合计先前那两次,他已是将其斩杀了十六次。
不过每一次将其斩杀,对方都能立刻重还回来。
且本元完满,看不出丝毫有损的样子。
不过他并未因此就收手了,随着一遍遍斩杀此人,他的秘法占据的优势已经越来越大,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增加着。
灰袍老者这边,在某一个时刻,忽然眼帘微睁,却是终于摸索到了阵中路径。
当下毫不迟疑的心意一起,顺着那处遁去。
顷刻之间,便落到了某处大阵之中。
但在这里,在他刚现身的刹那之间,就有无数剑光显出,杀入他法身之内,并不断磨去他的本元。
与刚开始交手时所感受得不同,此时的剑光远比那时的要更为凌厉难缠。
他能感觉得到,在不停歇的交手之中,对方的优势已是越来越大,同时那秘法每时每刻都在消磨他的本元。
虽只是微小一点,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他这是在与一位同辈交手,只要是有一丝的不谐,就有可能造成极大的偏差。
此刻,灰袍老者已经被彻底的困在了这里,他有过数次脱身,但他每次算定路径时,总是会多出一些莫名变化。
至此,他已然明晓,对方秘法彻底将优势向其倾斜。
这才导致了他推算始终有所偏差,难以如愿。
便在这时,他忽然心有所感,眼前一亮,面容陡然变得轻松了几分,把头一抬,出声言道:“道友,你我斗了这许久,你也杀不得我,何不先行罢手,且听我一言?”
文王目光冷然,没有理会,顷刻之间,又是将其斩杀一次!
只是片刻,灰袍老者又是复生回来,他摇了摇头,道:“看来需要换一人与道友言语了。”
文王神情微动,没有再行出手,而是往外看去。
只见大阵之外,此刻出现了一名青袍中年男子,两袖如云,飘飘荡荡,神容俊洒,眸色温暖如玉,唇边总是浮现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令人倍感亲切。
青袍中年男子对着文王打一个稽,道:“道友,别来无恙。”
文王没有言语,他能感觉到,此人身上全无气息。
此刻立在那里的,应当是其人一缕化影,非是分身亦或法身到来。
文王心中沉吟,他觉得不如先与此人谈谈,若能拖延些许时候,己方还能做出更多布置。
想到这里,他周身气机一动,显出一个化身出来,到了阵势之外,还得一礼,道:“许久不见,白都。”
青袍中年男子笑了笑,言道:“道友,却是太过执着了。”
“我辈已超脱诸有,已经与原来所在现世再无因果牵连,又何必为此不惜坏了道行。
道友若是愿意退走,我今可做主,从此以后,不再对此世有任何想法。”
闻言,文王目光变得幽深了几分,道:“此中局势,尊驾想来应是能预料到的,亦是应该知晓我的想法,为何还要言这无用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