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得我们耍炸反悔咋办?”
张奇瞪着两只疑惑的眼睛,茫然的瞅着对面俩娃子,全然没有刚开始威风凛凛的模样。
“张叔叔您这还是老想法了,其实如今的局面乃是我西军说的算,人无言而无信,金人要是不信,我们可以给他们立契约啊,大不了把官家的圣旨给他们看呗!”
吴挺一脸轻松的回道,毕竟这个时代,信誉是能当饭吃的。
“不行!”张奇摇摇头,比起性命来说,一张纸加上几个字实在是令人无法相信,哪怕这纸是圣旨也不成。
狗儿附和着点点头,“在我们村子里,每当办这类事情的时候,双方肯定会找一个份量重,面子广的人来居中调和。”
张奇不是憨将,脑袋瓜子虽然不如俩小娃聪明,但是贵在经验丰富。
“小狗儿你的意思是派个使者双方洽谈下?”
狗儿笑道:“对滴,且一定要找一个让金人能够完全放心的人。”
张奇看看狗儿摇摇头道:“那这个使者不好找了,身份高的人当使者太危险,身份低的人金人也不信,急切间也没法找到这个人质,咳咳,使者!”
三个人瞬间沉默,进了金人大营,那可就像是羊入虎穴一般危险,这军中份量重的人,也都是领军的自家兄弟,可舍不得让他去冒险,咦,等等……
“我有人选!”
“我知道用谁!”
“我想到了!”
三人异口同声喊道。
“呃,你俩先说!”张奇笑眯眯的摆摆手。
狗儿可不傻,这要是说得一样还好,说的不一样可就麻烦了,毕竟自己可不敢得
罪人了。
“我来说!”
吴挺瞪着狗儿好久,却始终不见他开口,论这件事情最着急的还是自家父亲。
“军中监军,作为皇帝的钦差,身份和地位都够!”
狗儿、张奇笑呵呵的点点头,毕竟牺牲掉他总比牺牲自己人要好。
“咳,狗儿你来说!”张奇指指狗儿。
“小子听说这次来军中的宣抚副使是个太监?”
这话是问向张奇的,毕竟吴挺才八岁,不一定晓得太监是个啥。
“狗儿狗儿,那个左公公就是个太监,和咱们军中监军一样,撒尿都蹲着,而且下巴上也没有胡子,一开口就是咱家咱家!”
瞅着吴挺在墙角嘿嘿偷笑,俩人齐齐的摇摇头,这家伙看着懵懵懂懂原来也不老实的主啊!
咳嗽一声,张奇说话了。
“我觉得还是让郑仲熊那个家伙吧,第一某家瞅他不顺眼,小眼神转来转去,一看就是奸佞之辈!”
“第二,这家伙是正使,说出话来金人也能信任几分!”
“第三,某家听说,这家伙是秦桧那个奸相的嫡系亲信,有这层关系在,更能让金人放心很多!”
果然是姜越老越辣,人越老越精。
在整个大宋,最最让金人放心的便是秦桧,所以金人但有任何差事就来找秦桧。
秦桧也确实让金人放心,不管是金银财货,大小美人,甚至是城池土地,都能给金人办的利索,痛快!正是因为如此,秦桧这张金字招牌就在金人朝廷里竖了起来。
也正因为这块儿金字招牌,一向畏金人如虎的赵构,也轻易不敢朝秦桧动手。
也正因为如此,秦桧极其众多党徒才能把持朝政多年,肆意打压政敌,向各部衙门安插人手、收受贿赂、残害忠良,让南宋本就飘摇的基石,慢慢侵蚀垮塌。
“既然人选定了,那这赎身银子定多少合适?”
张奇满脸羡慕的瞅着面前俩小娃,想想自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一副纨绔衙内模样,除了惹事生非,就是开口要钱,真恨不得塞他娘肚子里再回炼一遍。
“我大宋阵亡将士除了一些米布赏赐外,普通士卒的烧埋银子是三十贯钱,阵亡军校中,指挥使七十贯,副指挥使六十贯,军使、都头、副兵马使、副都头五十贯,有爵位官阶者可荫一子继承!”
这些条例吴挺是背的滚瓜烂熟,所以他就背着双手在牢房踱着步子,摇头晃脑的对着二人嘚吧嘚吧的说。
狗儿看着腻歪,轻哼一声,“给的可真多!”
口音重重的咬在最后一个“多”字上。
嘎,吴挺立马停了下来,一脸怒容的瞅着狗儿,“又不是我订的,你讽刺我干嘛?”
这位小爷可是个记仇的主,轻易不敢招惹。
狗儿摸摸脑袋上的伤口,赔笑道:“我的意思是,嗯,问你,对,问你若是人没死,只是受伤的咋办!”
吴挺哼一声,继续开口道:“五十日内死掉,也按照阵亡例子给,受重伤比同阵亡,轻伤视情况给五贯至二十贯不等!”
相对于前朝,大宋对阵亡将士的优抚和保障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对将士战伤废停又不能独自生存或者家中有孤老者更是每月都给米救助。
可惜,遇到了一帮官蛀虫,把好好的政策糟蹋的乌烟瘴气,让许多有心从军报效国家的汉子,冷了一腔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