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您能晓得这笔生意,还能找到大营来,必然是和衙门有关系的,那您在这营里自行看吧,我和赵提辖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老头点点头道:“好,你俩自去,把仓库的钥匙交给老朽,我去看看!”
“咦,你这个老匹夫,给你脸你还喘上了,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可能是赵提辖和这老头天生不对眼,动不动就要动手。
狗儿赶紧插在中间拉架,又扭头对着老头道:“周员外,那库房里是军资,不卖哩!”
一旁的赵提辖握着马鞭指着他道:“听见没你这老头,军资库,不卖哩!要不是俺老弟拦着俺,爷爷早抽你鞭子了,快走!”
那老头张张嘴似乎还想去库房看看的样子,狗儿就气道:“周员外,那是军库房,我都不敢进,更何况是你个商人,小心衙门抓走你打板子!”
这老头不可理喻,狗儿也懒得搭理他,就拽着赵提辖去记账的桌子旁走去。
谁知道老头又开口喊住了俩人。
“等等!”
狗儿扭头不耐烦的看他道:“又咋啦?”
“你叫什么名字?”老头看着狗儿问道。
狗儿撇撇嘴“俺叫狗儿!”转身就要拉着赵提辖离开。
老头又问了:“你在大营里是何职位?”
这老头可真烦人,便皱着眉头道:“祐川来的衙役,行啦,员外,你自去忙!俺俩真有事儿就不陪你!”
不再搭理这老头,狗儿就拽着赵提辖蹬蹬离去,一边走一边道:
“赵哥哥,我刚刚看到怎么赊欠的
伤药还有利息?”
赵提辖一愣道:“我咋没看到?”
俩人就挤进记账的小厮跟前,要来账本翻一翻,就对着小厮说:“这一分的利息是什么意思?”
来之前这帮卖货并记账的小厮都是见过赵提辖和狗儿的,听到问话,就赶紧起身道:“我们商行的规矩,只要是借的都有一分利息!”
狗儿接过账本翻一翻道:“三管事可知道?”
小厮道:“这些例规都有,无需告诉他,我们只记录便是。”
这批伤药全是来自苏记商行的,本来是要卖价三百文,抱着儿子的苏通判可能是父爱泛滥,就定了二百文,算是给他儿子积场功德。
既然是做善事,收利息可就不合适了,这个事情也不是小厮能做主的,狗儿就问赵提辖:“三管事再那儿?”
赵提辖道:“在我营房里吃茶!”
狗儿点点头,就抄着手找了三管事,几十个铜板的事儿真不被他看进眼里,挥挥手便同意了。
又做了一件好事儿,狗儿心情是非常好。
“咳,狗儿是吧?”
狗儿扭头,又是这个糟老头子,好心情瞬间无影无踪,“我说老丈,您要谈什么生意就去,诺,就刚刚我出来的屋子,哪里是苏记商行的三管家,只要你的买卖进了他眼,保证您赚的盆满钵满,小子就是个小衙役,真帮不上你啥忙。”
糟老头看看那屋子鼻子一哼道:“我的生意他不敢接!”
狗儿撇撇嘴道:“人家可是苏通判的人,你啥生意不能接?”
老头想一想道:“苏通判也接不成。”
这老头口气大冲天,狗儿就不想理他转身要走。
刚扭过身,就见那大营门口走进来一群人,打头的是吕知州,旁边是大胖子通判,后面还领着一群官员兵丁,狗儿见状就晓得是大军里的人来了。
便对旁边的老头提醒一声,“大军来了,你快躲开,落在大军手里可就有罪受了!”
也不管他听不听,狗儿就撒丫子往营房里跑。
咚咚咚……
三通令鼓声结束,校场上鸦雀无声。
除了三个大寨的丁役未在龙州大营集合,剩下的四县人马一个不落齐齐的站在校场上,恭敬的看着点兵台上的军官训话。
来的是青川军的一个营指挥使姓刘,一身铁甲穿在身上犹如纸片一样,七尺大汉,猛张飞一般,抖着腱子肉步子一迈就跳上了台子,看那动作敏捷的再穿上一层铠甲也无多大影响。
军队里的军汉,说话大多是简单明了,果然,就听这汉子随意的说了两句便跳下了台子。
“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路上都听俺话,敢逃跑的就把他脑袋扭下来当球踢!别的,嗯,路上你们只管吃好睡好,然后好好干活,有小贼出来打劫,自有爷爷来招呼他,所以路上的安全不用担心,好啦,剩下的就让俺们军法官说话!”
军法官?怎么说呢,一句话总结就是连将军都敢揍的人,普通军士能不害怕?
你瞅瞅,连赵提辖这个军外的人都吓得哆嗦,大老远都能看见他脑门上的汗水嘀嗒嘀嗒的往下掉。
至于狗儿当然没他这么不堪,只是小腿肚子有些颤抖,还总想着往茅房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