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唐小二嘿嘿笑一声,拱拱手道:“晓得了”,便低着头专心赶路。
要想活命就得有力气,要想有力气就得吃饱肚子,一个队伍里谁挨饿这做饭的厨子都不会挨饿,身为乞丐,对吃饭这一环节那是相当敏感,所以这么重要的位置是绝对不能交给外人。
狗儿咳嗽一声,见一群人都和自己心照不宣的打了个对眼,便开口道:“行啦,路上都仔细些,有什么事记得告诉唐小七让他来喊我!”
一群点点头,狗儿就骑着骡子跑去前方。
骡子扬起的沙土,呛了正在大口喘气的俩衙役一嘴,害的俩人好一阵咳嗽才停下来。
老一点的衙役狠狠的对着狗儿吐了口口水才扭过头来抱怨道:“你信不信,他绝对是故意的!”
年轻的衙役拍拍身上的土道:“那也没有办法啊!谁让我们得罪了他。”
“六郎,早知道是和这小子一起做事,打死我都不来!”
旁边年轻衙役看看他,叹口气道:“大哥,若是不来,咱们的饭碗也就保不住了啊!”
“爷爷就是丢了饭碗也不和他共事!”
这俩人,正是把狗儿抓进县衙吃板子的马大和马六郎。
本来俩人特意去跟狗儿赔礼道歉,但是被赵捕头骑着马拉去了石炭山,俩人又去找了行痴帮忙说和,行痴开口就是五两银子的功德钱,马大这个抠门鬼哪里肯掏,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后面又紧接着发生
了一系列事,没人能顾得上他俩,俩人正偷偷乐呵,然后一纸调令就被送进了押送丁役的队伍里。
这帮丁役最后要送到哪儿?战场啊!小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当然是银子啊,马大便被他老爹狠狠的抽了一顿,连夜走关系,你怕死,别人也怕啊!所以走了一圈,辛苦筹借来的二十两银子也没给送出去。
回家后便抹着眼泪亲自下厨,给儿子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父子俩抱头痛哭一顿,然后老爹又给他耳提面命一番,才吃了酒,第二天送他出了城。
马六郎倒是没啥压力,衙门说了,二十贯埋葬银,他大儿子可以顶替他的差事,而且更进一层,当正式衙役。
扭头看马大还是一股愤愤不平的神情便叹口气道:“大哥,我们还是别惹他了!”
马大呸一声,“不就是有头骡子么,神气什么,等爷爷回去了就买匹马去!羡慕死他!”
风大,三里的路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才到。
领头的王承局是个谨慎仔细的人,在平坦的大路上走时,要么睡觉要么和刘三郎天南地北的嗨聊,但只要一过山林,必然会一副全神戒备的模样,手握着钢刀东瞅瞅西看看,时不时的就挥手让队伍停下来,再派俩斥候四面查看。
出发的时候狗儿“负重前行”后来见他如此谨慎模样便放了心,果断的选择了“轻装上阵”。
眼瞅着歪脖子树要到了,老样子,王承局咳嗽一声,后面的两匹马便奔着山岗跑了上去,一柱香后平安而归,车队重新发动,天已经到午时了,顶着风走一上午,全队人几乎累瘫了,连耐力足的骡马都在喘着粗气。
队伍到泉水坑处,王承局便举手喊了停止,让队伍休息并埋锅煮饭。
唐家村一群人便主动卸了马车,找柴的找柴,挖灶的挖灶,其他的丁役如释重负的躺在地上,哎呀哎呀的怪叫着。
王承局看看周围似乎是不放心,就喊来他弟让他带着俩人去周边做个岗哨。
他自己就用竹筒舀了水,从腰上挂的袋子里取出一枚银子,插水里试试,又喊军士,牵过一头驴子喂了一桶水。
足足等了两刻钟,才让大家用这水淘米煮饭喂骡喂马。
没办法,如今的环境实在是不太平,时不时的就会有三五十人拿着柴刀斧头,喊着劫富济贫的口号,乌拉拉的从野山岗子里冲到官道上,把赶路的行人剁吧剁吧像埋种子一样埋进土里,然后把金银财货美貌娘子拉进山寨里享用。
自己这行十个人的马队正面冲锋不怕他们,暗地里就怕他们下阴招,所以得防着他们点,水里投毒、山上扔石、路上挖坑埋陷阱等等手段这些年见过的多了。
去的时候纵马奔驰只用了一天,回来时就不行了,停停走走的非常仔细,三天的赶路时间,便是自己的计划,实在不行那就四天!反正是一切求稳。没办法身后押着是军用的物料,万一失手那是要被砍脑袋的,所以王承局一路上不得不小心谨慎。
挎着钢刀四处兜兜转转,忽觉得歪脖子树前的大石头旁,有个影子闪过,便喊了俩军汉跟着自己过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