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那样,还不如把她们的妹妹给送走,好歹还有条活路。
只是面对泣不成声的马氏,和心不在焉安慰母亲的所谓父亲,李想突然想试探下父亲。
“爹,奶说要把妹妹送人,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黎满堂正在惋惜这一胎没能生下儿子,面对母亲的爆发和媳妇的委屈,他心烦的不行,可孩子已经生下来,大局已定,想要儿子,就只能冒着风险再生,但要是再生,这一胎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了。
如今他一个人在地里刨食,养活着全家,早就力不从心,再多一个孩子,若是儿子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闺女。
早些年的耐心已经随着接二连三闺女的出生而消失殆尽了,他也不再年轻,还有几年可以等?
真等到那一天,他都多少岁了,还能享到儿子的福吗?
越想越是心凉的黎满堂,心情更加不好了,这冷不丁听到闺女的质问,便想也没想的说了句。
“香儿,不是爹心狠,咱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奶生了三个儿子,就活了我这一个,原本咱们这一房就人丁单薄,现在接二连三的生下闺女,你奶她心里面呕得慌,急得慌,这都可以理解,你爹我已经四十岁了,不再年轻了,养活咱们一家真的很难,在农村,没有男孩儿的家会被人家瞧不起的,不但我们无人养老送终,就是将来你们在婆家受了委屈,也没个能出头的人,所以这个弟弟必须要生,不但要生,还要尽快的生……,”
“爹,我不管奶奶什么态度,我就问你,你是什么态度,你们铁了心的要把五妹给送人是不是?”
黎香问的时候,不但黎兰和黎草在旁边看着,就连哭泣不止的马氏,也忍不住抬头期许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然而黎满堂却是满含歉意的看着马氏:“她娘,对不住了,我们家,不能没有男孩儿,所以老五她,还是送出去吧?”
马氏先是一愣,而后彻底软瘫在床上,她红着眼眶,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枕边人。
“她爹,这可是咱们的闺女啊,刚出生的闺女啊,我还没给她喂过一口奶呢,你就这么的,送出去了?你怎么舍得?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
“她娘,不是我心狠,咱家就这个条件,你这边不停的生孩子,身体也不好,干不了重活,我娘年纪大了,几个闺女还要帮着照料家里,我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真的太累了,你以为我愿意送走吗,这不是没办法了?”
“我不同意,黎满堂,我不同意,你听清楚了?我不同意把老五送走,你说你累,你说你养不起,这样好不好,我不需要你养,我来养,我少吃两口饭,就能给老五省出口粮了,有了这口饭,她就能活了,她爹,你说好不好?”
“爹,我也要给妹妹省口饭。”
“爹,草儿也要给妹妹省饭,这样妹妹就不走了,我不要妹妹走,”
眼看黎兰和黎草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黎香收回对黎满堂的打量,用很是淡漠的眼神看向他。
“不用娘和妹妹们给五妹省口粮,我已经十五岁了,等伺候娘做完月子,我就自己挣钱养活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