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大伯一家要不回去。”
苏尘从长风衣的衣兜中、掏出一根粗烟草点上,看着苏家村通明璀璨的万家灯火、眸色逐渐变得森寒,一如今晚突如其来的霜降。
“车是小事,其实我现在在想明儿年会的事……小姑,知道为何今年我会带着义母和红豆回来,参加年会么?”
“你这小子,打小心里就藏得住事,小姑哪里猜得到?不过——”
苏言看着苏尘:
“小姑看得出来,这么些年,你一定经历了许多,吃过许多苦,流过许多血……尘儿真的长大了呢,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苏尘吸了口烟、眯着眼说道:
“三年前,义父身死……他的王国分崩离析……一群鬣狗撕扯着他的尸体……享受着属于他们的饕餮盛宴……苏族这边,畏惧四大家族,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一句话……”
“此事我不怪他们……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跟植物的向光性是一个道理。但是义父死后,红豆抱着他的骨灰盒,回到老家,想让义父葬入祖坟,亡灵得到安息……这些所谓族人……受过义父许多恩惠和扶持的族人……又是怎么做的呢?”
“就因为害怕受到义父牵连……他们居然不让义父这个苏族自翰林先祖以降、最出息的子弟葬入祖坟……红豆一个柔弱女子,抱着亡父的骨灰盒,在凛冬腊月,跪在祖宗祠堂前,足足两天两夜,这些人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过去许多年,苏族这边的所谓长辈,欺我,辱我,谤我……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此事……我忍不下去,也不想忍。”
“明儿年会,我打算做一些事。好好给这群所谓的长辈上一堂课。”
这一刻、苏尘身上温润不见,化作万古冰川般的冷冽。
苏言看着这样的苏尘,身心震撼。
她突然觉得——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男人,变得如此陌生。
这种感觉其实不是许多年不见产生的疏离和隔阂。
而是这个男人,突然变成掌控着一切、淡漠看着纷乱人间的神明。
“尘儿……这么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红豆好几次挂在嘴边的、你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问。
“小姑,现在告诉你,明天那出大戏,可不就索然无味?”
苏尘雍容一笑。
“耐心等着吧——明天自会揭晓。”
“小姑你就记住一句话——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都是苏定方的儿子,你跟爷爷,永远都是尘儿在世上的亲人。”
“进去吧,老宅堂屋等都还亮着,今晚大伯和二伯肯定是回来了的,我去会会他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