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不寻常的味道里不断沉沦,痛苦,挣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青凌的心突然重重地一跳,睁开双眸,视线往前面一扫,最后落在轩辕敬菲一双雪白的手上。
她忍不住用神识感应了下,发现那双手非常凉,坚硬,带着冰冷的力度,仿佛一把即将出世的神兵利刃。
轩辕敬菲的嘴唇毫无血色,动了动,沉声道:“她来了!”
胡青凌惊奇地看着自她母亲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点醋酸味,扭头往练功房的大门口望去。
一丝光从里面漏了进来,海托罗一个箭步上前,定住了,然后便垂手立在一边,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见过大皇妃!”
他小塔般的身形一让,大片的光便争先恐后铺满了整个练功房,然后就是拓跋傲雪那张混杂着中西结合血统的独特的美人脸。
轩辕敬菲停顿了片刻,对海托罗一扬手:“你出去!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你们谁也不能插手!”
其实她这句话貌似多余,海托罗纵使有水缸那么大的胆,也不敢对此二位皇妃出手,他就算没有出去,估计站着也只能当个花瓶,还是没有上釉的那种。
“私人恩怨??!!”拓跋傲雪仰头对着屋顶发出一阵阵狞笑,“哼哼哼,哈哈哈!”
那笑声夹杂了众多难以名状的各色感情,有怨恨、有悲愤、有不甘、有无奈,还有死气沉沉的失望。
练功房的屋顶裂开一条巴掌大的缝,外面有血红色的光漏了进来,甚是瘆人。
胡青凌抬头望着她,脸色有点古怪,心里头涌出一丝微微的愧疚,憋了半天,才用一种带了点低眉顺目的讨好的语气说道:“那个,你儿子的事情,是个意外!”
“意外!?”
拓跋傲雪深吸一口气,把隐忍了大半辈子的一口冤屈气吐了出来:“这几百年来,你得到你父皇的重用,一直在死命地打压我们俩母子,我忍!不久之前,你不分青红皂白,突然把我掳走,还莫名其妙对我使用酷刑,逼问你母亲的下落,我忍!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可你呢,都对我们母子做了些什么,竟然敢亲手手刃我的儿子,你的大哥!”
最后一句话,拓跋傲雪几乎恨得咬破了舌头磨出了血。
轩辕敬菲心头一颤:“凌儿,这是真的?”
胡青凌笑了,习惯性地翘起了二郎腿往后一靠,胸口一阵钝痛传来,疼得她的眼角微微一跳,努力强忍着,保持住平日里那副傲慢的尊容:“没错!胡海篷是我杀的,可他竟敢挟持若萍要挟一辉,从中进行挑拨离间,而且口出狂言??????”
轩辕敬菲额角突突,用力掐了下眉心,截口打断了她:“闭嘴,真不省心哪!此事你父皇可曾知道?”
“应该还未,事后我已经详作了一番处理。”
“什么叫应该?你做事情怎么就不会先动动脑子!”
轩辕敬菲愤怒地瞪视着她的脸,一激动,搅合了刚刚平息一瞬的内府,一丝腥甜直涌喉头,连连呛咳起来。
“母亲,你别生气!父皇若是知道了,会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吗?父皇这些年醉心于炼魂之术,根本就很少过问世事,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在处理!”
胡青凌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此事没什么大不了,遮一遮就过去了。
拓跋傲雪是什么人,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音,微微一眯眼,皮笑肉不笑地开了腔:“你父皇我已经不指望了,求人不如求己,你的命,还是我自己来取吧!”
也许之前已经各种的泄愤过,她说这话时出奇地冷静,就好像被杀的不是她儿子,她只是一个审判员而已。
胡青凌冷笑一声:“好啊!有本事过来取,随时奉陪!我真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把你放了,放虎归山!”
“后悔?后悔已经来不及啦!”
拓跋傲雪终于露出了她狰狞不堪的面孔,对天引颈长啸一声,“嗷呜呜呜”一声凄厉如同万鬼同哭的狼嚎就像巨石砸落在平静的湖面,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层层叠叠穿透出去。
她的身体突然暴涨拉长,眼睛迸射出两道绿油油的强光,全身的骨头像是被硬生生拧开一般,手掌炸开伸出黑色的利爪,浑身长出了粗硬的刚毛,背部高高隆起,两只尖尖的獠牙突兀地露在外面,绝美的容颜在一瞬间的变身后成了一只狰狞恐怖的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