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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怪魔使怪招花丐耍花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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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玄龙掌”“沧浪十三式”的拳剑,皆昆仑绝技。二徒弟吴斌的轻功造诣尤高,故有“穿云燕子”之称。如有敌警,可命其速去淮阴传告就是。

    柳春帆仅逗留了三天就走了。

    “沧浪叟”全家于柳春帆走后十天,始将一切交代佟大魁等,整装北上。

    临行,沧浪叟告诉佟大魁等说:“如你师叔‘孤云剑’、‘清风客’,或六人大派之人来时,可转告嘱来我处,明年五月以前,将房间收拾干净,以备各路英雄来此参加与‘天南帮’之约的人物住宿之用。”

    当下全家就去淮阴了。

    再说柳春帆自离九华山、紫青峰、隐贤谷后,临别由望溪老人,沧浪叟夫妇,告以赴南海的路径。

    一由长江出海口,经海道;全程皆水路。

    二由长江上溯,直抵洞庭,再经湘江上溯,到桂江上游的兴安,再顺桂江下行即可达粤桂的边境苍梧,然后直向南下即可到达。此道,则可陆可水。

    柳春帆因不惯坐船,遂选择后者,当日越山跨领,到殷家汇。一日后,因其独行在僻静之地,展开飞行之法,虽不能凌风御气,凌空渡虚,却也衣袂轻飘,恍如流星赶月,不亚千里名驹。

    时正深秋,树木萧瑟,柳媚花妍的江南,已是朔风施威,万物萧索的景象,故也无何景可言。

    况且他以往皆有三位如花解语的美人伴游,此次独行,初时真有些寂莫之感,故一意飞行,无心观赏风景了。

    九江,古名浔阳,自古即为交通枢纽,故商旅甚为繁盛。

    其南庐山,风景秀逸,晓誉天外,饶飞泉瀑布岩壑之胜,山半烟云迷漫,世有:“难见庐山真面目”之谚。

    午时刚交,暑气尚未尽消,东门驿上来了一位英俊少年,玉面朱唇,目若朗星,身穿白色儒衫,腰悬一微泛青光古色宝剑。风尘仆仆之色,像是远程而来之客。

    但他精神后逸,风度翩翩,缓步来到一座酒楼前,略一打量,即拾级上楼。

    捡了一席靠窗的雅座坐下。堂倌立即过来躬身招呼道:“贵客要吃点什么?”

    柳春帆反问道:“不知你们这里有些上好酒菜!”

    堂倌忙即满面堆笑,举起大姆指说道:“有有,我们这里是九江首屈一指的酒楼,时鲜杂烩,各式俱全。”说着,报了些上好酒名,与各式应时菜点。

    柳春帆要了一壶茵东绿,和抢虎尾,红烧江鲤、童子鸡、炒鸡杂四个菜。

    堂倌去后不久,连酒带菜,一齐端了上来。

    柳春帆遂独自浅酌起来。

    饭罢,正欲算过账后离去,猛然楼梯响处,随着一阵喧嚷之声,立时上来三人。

    其中一个浓眉巨眼,满脸横肉,背插一支丧门剑,年钓四十多岁。这时正脸带酒气,脚下跄踉的,趾高气扬地向身后二人说道:“我就不信那臭叫化有什么厉害,幸他走得快,要不,我得叫他尝尝我‘冰山一鹤’顾兴保的‘冰玄神功’的厉害。”

    柳春帆一听有什么臭叫化,不觉心意一动,遂复坐定假装凭窗看景,暗听三人谈话。

    只见另一个橘子脸、胡桃眼、散发蓬、瘦骨嶙峋、枯瘦短小的老人,腰系一绿色小葫芦,这时,正大刺剌地用他那枯形同鸟爪的是,拈着他仅有的几根老鼠胡,慢吞吞的说道:“老霍这回真算得是在阴沟翻了船,堂堂‘北海神鸠’竟会栽在二个不见经传的臭叫化手里,我可真有些不信,要是臭小子碰到我‘崆峒毒魔’,管教他尸骨无存。”

    另一个朱眉、赤眼、绿发,黄毛、朝天鼻、招风耳、青面獠牙、头束朝天髻、身穿长袍,打扮得非道非俗的老者,面色微窘对二人分辩着说道:

    “老顾、老温,够了别再挖苦好吧!那晚我一心在享受着美食时,谁料半夜里杀出个程咬金来,二个臭叫化,躲在神幔后面,也不问三七二十一,跳出来就动手,二人身法诡奇,要不是我见机得早,这条老命早就到阎罗王那里去报到了。”

    三个恶贼旁若无人的捡了张桌子坐下后,不耐似的把桌子敲得整天价响,大呼小叫的喧扰声,早惊得满堂客人向之注视。但一看到他们煞神也似的恶相,心知不好惹,遂只敢低头偷窥着。

    店伙跑上来向三人小心招呼,没口的应着:“是是是!”好不容易上完酒菜,始偷抹一把冷汗,才溜开。

    这三个恶魔似的人,-面饮着,一面仍大声谈着,破锣也似的嗓音,震耳欲聋,一部份胆小的客人,早就匆匆用完饭菜溜了。

    柳春帆为欲明房大头小猴子的行踪,及明了三贼的意图,又恐三贼起疑,遂又叫了些酒莱,慢慢的边饮边酌起来。

    那枯瘦的老人阴侧侧的一笑道:

    “那二个臭叫化这样厉害,为什么你不用‘赤煞神掌’制服他?我就不信他有多大能耐,能跑出你的掌力范围。”

    身穿长袍的老者,很惭愧地说道:

    “那用说,也不是我‘北海神鸠’夸口,‘赤煞神掌’虽不能说是举世无匹,除了‘长山尸魔’的‘尸气神功’与‘南天一怪’的阴风掌以外,六大门派中,能受得了我这一掌的人,还是寥寥可数,谁料那二个神经病,也不知用什么身法,当我正运功发掌时,早走得无影无踪,真把我气死了。”

    柳春帆听他自吹自擂,大言不惭,不觉微哼一声,二贼中的那位干瘪老头,早就惊觉。

    半睁着一双胡桃眼,漫不经意的朝柳春帆一瞅。见这少年气朗神清,俊美潇洒,真个气度不凡,光彩夺人,腰佩一剑暗泛青光的古剑。不由暗吃一惊,毕竟是老奸巨滑的人,能觉得住气,遂依然不动声色,岔开二贼话头,瞎扯着。

    这时适巧柳春帆壶中的酒已干,招呼店伙再送上一壶,骤见那枯瘦老者,似面现一丝阴恻的笑意,然乃一闪即逝。遂起身向二贼道:“霍兄、顾兄二位少坐,老夫去去就来。”

    随着,一摇三摆的下楼去了。

    这柳春帆毕竟江湖阅历较浅,当然不疑有他,遂致险遭毒手,此是后话。

    再说这三人究系何人?此行何为?

    原来这三位。都是边荒怪人。一身武功,乃出自邪派,且各有特长,几可与“长山尸魔”、“南天一怪”并驾齐驱。

    那浓眉巨眼,满脸横肉,年约四十多岁的汉子,人称“冰山一鹤”的,姓顾,名兴保,原系独脚强盗,武功平常,后因作案太多,中原立足不住,遂亡命穷北,藏身冰窟雪地之中,深山穷岭之洞。

    处此绝境,人有求生的本能,此奇寒无比,故鸟迹罕至,蛇虫绝踪。无奈,只得挖些草根为食。

    也是命不该绝,一天挖草根之际,偶然发现一本皮包绢丝簿册,乃数百年前一位奇人所遗,上载若干诡绝异功,尤其是一特技,所谓“冰玄神功”的。惟欲练此功不易,必须具备冰山雪窖长年苦寒之环境,而且终年必以冰块为食,五年后仅有小成,十年后始能大成。

    运功时,可将秉至寒之气,使寻集于掌上,发掌之后,着掌者全身气血冰凝,如不速治,一昼夜即无救。

    本来练武之人,嗜武若命,尤其他业已身处绝地,武功本有基础,遂按序勤练,在群山叠岭间,终日面对一片银白,练此奇功。

    最初,真有些吃不消,此地虽当盛夏,亦需重裘方温之区,要赤身练气,以吸寒晶,虽雪花舞之际,亦不终止。

    二年后方渐习惯,虽单衫薄裤,亦足御寒。

    五年以后,发掌时,微有白森森的寒气泛出。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十年艰苦,终于完成此功,经此十多年的孤寂与痛苦的煎熬,非但没有使其澈悟人生,改善悔过,反凶心益炽,首先遭殃的,是昔日;围剿其的官家捕头,一个个都成为其‘冰玄神功’的试验品。

    惟其足迹及于北疆,故恶迹尚未显着,中原武林甚少知者。

    此次,乃因“长山尸魔”之徒“鬼影子”刘楷,前随“天南帮”被玉面神龙一掌击毙后,由“活阎罗”传信告警,老怪甚为惊骇,其因本身尚有些事,急待要办,故派人卑辞邀请三个边荒凶魔,所谓同恶相济,一拍即合,而且老怪并侈言柳春帆具有稀世异宝,任得其一,即可增功力数倍,故益增三魔觊觎之心,遂不谋而合,结伴下山来此。

    那枯瘦的干瘪老人,人称“崆峒毒魔”其人原本多年黑道巨擘,以惯于使毒而着称,粉颇具心计,阴险歹毒,武林所逐,遁居崆峒深处,亦已隐居二十多年。

    另一位“北海神鸠”系罗刹教之混血儿,终年匿居僻处,以人之血肉为粮,尤喜食人脑,所练“赤煞神掌”其功力非凡,发掌之时,百步之内伤人必死。

    此人本与“长山尸魔”等并无瓜葛,且横行于罗刹与我北疆交接之处,作恶为非,此次偶然涉足中原,因此繁华如是,遂留恋忘返,适被“长山尸魔”之徒“笑面勾魂”所见,见其身具异相,料其有特殊功力,故邀其西上,滇西、哀牢山、阴芒洞。

    “长山尸魔”老奸巨滑,测知“北海神鸠”霍乌勒,身具绝技,遂以游词挑逗。

    此魔虽居中原久,然能操极流利之汉语,且野心极大,自视甚高,经老尸魔挑逗,更目无余子,自许业下少敌。

    此三魔皆受“长山尸魔”之挑拨,故一致结伴东来“北海神鸠”霍乌勒,与“冰山一鹤”顾兴保,乃粗心大意,当三魔在畅论,柳春帆轻哼之时“崆峒毒魔”一看,见其年龄、仪表及装束,即知是他们所要找的对象“玉面神龙”柳春帆。

    又见其身佩之剑,暗泛宝光,七颗宝珠,每颗都是稀世异宝,益加信实,因恐二魔不慎,会露出马脚,遂故意用他语扯开。并适柳春帆唤人取酒之际,暗做手脚。

    此时柳春帆并未知三魔系为找自己而来,虽见“崆峒毒魔”形迹可疑,也未介意。

    店伙再送上酒来时,迳倒下一看,酒色殷红,入口奇香,比刚才之酒,还要醇厚得多,柳春帆正想怪店伙,店中既有此酒,为何不先送来?但他为人仁厚,也就算了。其酒量原本很大,因恐酒能误事,故每多留量为戒,尤在外行动时,便益小心。

    此时,因酒味特佳,色香兼美?故越喝越爱,不由多饮了几杯,方欲再饮,猛见“崆峒毒魔”目光射来,面有得色。而且右手大食二指,微念着他仅有的几根老鼠胡须,对着小侠阴恻恻的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小子,看你终日打雁,也就到雁啄你眼珠的时候了,这也是你平时心狠手辣的报应,小子,要命的,好好献出你的宝物,老夫看你年纪尚轻,长得也不错,如果愿意跪下来拜我为师,老夫破例饶你一次,并还可以传授你一身武技。要有半个不字啊”顿了顿,又阴侧侧地笑道:“我这独门的‘断肠散’,在一昼夜以外无救,可不大好受哪?”

    柳春帆猛觉心念一动,会不会酒中有毛病?想到这里,渐觉头脑有些昏沉,神倦欲眠之态。

    暗中一惊,心想自己平时酒量不坏,何以今天醉得如此奇怪?

    猛又听到那边“崆峒毒魔”自言语的话,似懂非懂“北海神鸠”忙问道:“温兄,你在讲什么呀?”

    这时的“崆峒毒魔”心存独吞柳春帆巨宝之念,暗想:“小子既已上钩,谅他难逃我的手掌,且不要讲此二魔知道真相,否则,岂不自找麻烦?”想着遂忙答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柳春帆聪明绝顶,机警非常,一看情形,就知不妙,眼前三个凶魔,每个都有特殊工功,换在平日,自己倒不怎样惧怕,今天既中暗算,不能妄动真力,还不如择地治疗后,再找此人不迟,遂不动声色,忙运一口真气,将毒逼在一处,勿使蔓延。

    站起来冷笑一声道:“哼!谅鬼魅技俩,不过如是,小爷现正有事,待会来找你们算账就是。”

    说着,算过酒账,若无其事的走了。

    这里的“崆峒毒魔”因心存私念,与二魔同床异梦,万不料柳春帆此时突然走了,而且神情正常,不由大为惊奇,但既不敢拦阻,又不敢讲出来。心里暗想:“反正你走不了,等会再替你收尸也好!”也正亏这样,否则柳春帆那还有命在?

    遂自顾与二魔饮酒。

    这时,柳春帆出得酒店,被冷风一吹,街上人潮一挤,忽又头昏脑胀起来,忙停步吸气,运功,始感觉比较好些。

    回首,看三魔并未追出,心遂稍安。

    但闻此毒一昼夜后即无药可救,此时,到什么地方去找得到解药呢?找不到就会死。

    一想到“死”不由使他心胆俱裂。万念皆非。

    慢慢的顺着人潮,将他挤出街外,他漫无目的地落荒而走,穿过了田野、丛林,走上了山坡

    这时,他已形同疯狂,起伏的思潮,把他从六岁那年开始。

    流浪

    习艺。遇美团聚以及所有的恩仇。

    首先跳入他思想怀念中的是他,失散十一年,刚找到的家。慈祥的父母,活泼的幼弟,还有三位天仙化人的未婚妻,以及一切所有的人,尤其是小猴子、房大头,既是他青梅竹马的童年伴侣,更是他共患难,同甘苦,情逾手足

    杂乱的想着,盲目的奔走,头发蓬散了,衣服也被荆棘勾破了,他只是不顾的奔着,想着。

    从午间到傍晚。

    西天一抹残阳,似乎对这世界有所依恋似的,用它自身燃烧的火,烧红了天上的云片,远处滚滚不停的大江,与近处的森林,都引起了火红一片。

    他太倦乏了,尤其心理上的负担,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深秋,花木凋谢,叶落、草枯,在萧瑟的西风里。

    他躺在丛乱的枯草上,昔日俊逸秀美的光彩,已不复存在,迟钝的目光,缓缓的抬头,看了看西天的残霞,用嘶哑的声音,自言自语的说道:

    “明天又是晴天”

    “反正明天我就死了,晴天与阴天,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正想再看一看明天太阳该多好,它一定比较今日更圆更大”

    柳春帆心理的防线,完全崩溃了,往日的豪气、柔情,都被渐渐发作的毒药,而消化得一干二净。

    我不能死啊!可怜我那苍苍年迈的父母,还正倚闾而盼着我回去呢?

    霞青、青娥、素月,她们是如何的望穿秋水,在等待着我?

    人生,竟会是这么可受?值得留恋?

    这时他全身功力已失,软绵绵的四肢,亦已失去作用,虽然灵明未失,眼睛也能勉强睁开,本能的他想运起一口真气,将神一提,散而不聚,心想一声完了!

    柳春帆纵已昏死过去。

    本来“崆峒毒魔”的毒物,已练到无味无色,别说是柳春帆世故不深,就是一等一的老江湖,如不认识此人,也难免遭其毒手,也是柳春帆命中该有此劫,尤其刚才,他不提真气,以他目前的功力,甚到他身怀之物,足可无碍,然他情急意乱,不能自知而已。

    真气一提,发作更快,立时周身火热,口渴欲焚,再也忍受不住,昏倒了。

    这里是间破败不堪的野庙,倒塌的断垣破壁,残缺的神像。

    一阵萧飒的西风吹过了,地上的落叶发出生命的哀鸣,深夜,一片冷月,几颗疏落的寒星,发出淡淡的,惨白的光,点缀着这寂静、荒寒,孤庙的长夜。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春帆猛觉丝丝凉意,把他惊醒过来,微睁开双眼,见小猴子与房大头二人,正挂着满面的泪珠站在自己面前。

    他只道是梦,忙伸手揉了揉眼睛,但说也奇怪,刚才业已停止工作的四肢,竟能恢复正常,这一喜非同小可,忙腰一挺,正想爬起身来,这一翻动声,已惊动了二人。

    猛见小猴子与房大头高兴得眼泪直流,忙上前按住他,声音带着微抖说道:

    “阿帆,哈哈别动,你刚复元,可别动,这里还有半碗水,你先喝了再讲,别动!

    让我来喂你。”

    小猴子说着,忙捧过一碗,房大头笨拙的身体,挤上神龛,扶定柳春帆。小猴子端过碗,慢慢的倒在他嘴里,柳春帆立觉满颊清凉,凉水咽到肚里,心中顿感爽快多了,接着又喝了几口,非但不似先时的费力,而且神智更加清醒了。

    半晌,柳春帆忙一运气,知已复元,只是药物过于厉害,此时仍有感到倦意而已。

    这时房大头与小猴子,业已破涕为笑,状颇滑稽,尤其小猴子蹦蹦跳跳,时而打一下房大头,时而拍一下自己脑袋,蓦然,小猴子上去位住房大头说道:“大头快来跪下叩头。”

    房大头这时也已兴奋至极,一张小嘴,笑得从未停过,因见柳春帆正在打坐,也不去打扰他,小猴子拉他叩头,气可就来啦,头一偏说道:“凭什么要我叩头,难道你又疯了不成?”

    少猴子怪叫道:“看你外表肥肥胖胖的,倒真像个忠厚长者,谁知你竟是个不折不扣的标准滑头!刚才咱们不是跟这土地老儿说好的,要是阿帆能好了,咱们就要向他叩九个头,这么大的事,就忘了?大头,你要耍光棍,咱们都一样,可别跟这老头儿耍光棍哪!”

    房大头这才乖乖的跟着小猴子跪到土地公面前,叩一下数一声,叩完才站起来,骂道:

    “小猴子,别捡到鸡毛当令箭,为了阿帆,要我房大头上刀山,下油锅咱也不太含糊,莫说是叩几个头,算什么?但你为什么要拐弯抹角耍花样?”

    小猴子看了他那幅相,也不觉噗嗤笑了起来,随即指着他说:“房大头啊!反正咱们这辈子是拼上了,不是怨家不聚首,小猴子的阴魂不散,就看上了你这空有其表的财主啦!”

    房大头听了,不觉气道:“你尽缠着我有啥用,咱还不跟你一样,光棍一条。”

    小猴子见他被逗急了,心中更乐,说道:“别急,我小猴子可甭向你伸手哇,别跟我来哭穷。”

    柳春帆这时已全部康复,从神龛上跳下,看了看自己狼狈之态,也不觉好笑,用手一摸,猛觉腰中古灵神剑已失,不觉骤惊,小猴子二人早就停止了辩论,也不待柳春帆开口,就从一旁取出神剑,替柳春帆系上,一面笑着说道:“要不是我们想起这剑鞘上的七颗宝珠里,有颗是辟毒神珠,阿帆哪!你这条命可不保险了。”

    柳春帆这才想起昨天的一幕,不觉余悸犹存,忙问是那颗珠子。

    小猴子就指着排列第四的那颗。色带微黄,形态略大的一颗指了指,并告之道:

    “阿帆真傻,有这样的剑珠,还会中了人家暗算,以后只要事先把它放在嘴里,或者中毒以后,将这珠子用水或用酒泡一下,再喝下去,任什么剧毒也不能伤你呀!”

    随着柳春帆又问道:“你们怎能知道我在这里呢?”

    小猴子这时可又耍花枪了,故意神秘的笑了笑说道:“阿帆你不知道呀,我小猴子可不是以前的小猴子了呢?”

    “为什么?”柳春帆迷糊的问着。

    房大头冷笑一声,正想打断他的话。小猴子急忙傲然的,接下去说道:

    “我小猴子时来运转,一个月前梦见神仙,他说我小猴子非凡夫俗子之流,而且良心太好,所以特授我仙法,能上知三百年,下知三百年,你这次遭难,我小猴子早就算出,只是天机不可泄露而已,当时我本想跟他一齐上天,谁知那神仙说我”

    说到这里,房大头早就忍不住接下道;“那神仙说,天上风太大,你小猴子的命好,可是骨头嫌太轻是吧!”

    小猴子正说到兴高彩烈,手舞足蹈之际,猛被房大头浇了盆冷水,气得他双脚乱跳骂道:

    “丑鬼!看我下辈子当了阎王,不拔了你那条利舌才怪!”

    引得二人齐又大笑起来。

    原来,房大头与小猴子,在苏州跟柳春帆分手后,一直西上,准备入川,沿途做些济弱锄强的事,由川回来,已费时二个月。

    这天来到九江,二人会聚了当地丐帮中负责人,传谕了一番话,这地帮头因见是未来帮主来临,故刻意奉承,款待了一顿,把人灌得酩酊大醉,二人扶醉离开后,跌跌撞撞,在九江荒郊,找了所破庙,躲在神龛埋首就睡。

    夜半,猛被一阵咀嚼之声吵醒,小猴子机警非凡,轻轻拉开神幔一看,不由把个小猴子吓得心里发毛,混身肌肉,也起了鸡皮疙瘩,不自觉的沁出一身冷汗,猛抽一口冷气暗道:

    “这是妖怪?还是人?世间那有这样的事?”

    小猴子看到的是什么?竟会骇得这样呢?

    原来在朦胧的月光透射处,正面对着一个朱眉、赤眼、绿发、黄毛青面獠牙,状若妖魔的怪装老者,正张开血盆似的大口,右手抓着一条血肉模糊的小腿,左手拿着一团血淋淋的东西,往口中直塞。

    饶是小猴子胆大,平日丧生在他手下的恶人,也有好多,但看着这样惨酷的事,却是首次,故不禁看得冷汗直冒。

    但可惨的景象,还继续上演着。

    只见那老怪一面将手里的断肢丢下,嘴里唏哩哗啦的不知说些什么,而状甚兴奋似的,捞起地上一具男尸,右掌起处“喀嚓!”一声,把那尸体的天灵盖生生切开,一股白色脑浆,都进裂出来。

    老魔随即一把抓定尸骸背脊,嘴广张,在脑盖上一阵狂吸,发出“嘟嘟”之声,一那间,已把人脑生吸下去。

    满口血污也不擦抹,右手一松,尸骸倒地,重行一把抓牢右腿,左脚踏定户骸,向上一提,连衣服被撕成二片。心肝肚肺肠子,皆流了出来,鲜红的血,更直喷五六尺远。

    老魔用贪婪的眼光,极熟练的手法,随手一把,就捞住了血红色尚在怦然跳动的心,迫不及待的送到口内生生嚼吃。

    这下,可真把小猴子吓得全身骨头都像松了似的,整个身子也已经软瘫了。

    但另方面侠义之怒火上升,渐渐掩盖了他的恐惧,心想此妖魔似的凶人,乎日一定害人不少,留了他在,将来更不知要害好多人。

    惟此魔既以人脑、人心、人血为食,其本身必系练有特种奇毒之功,故当下不敢怠慢,悄悄推醒房大头,附着其耳边说了几句,骇得房大头几乎直跳起来,幸好小猴子及早制止。

    这时那老魔尚在津津有味的,细嚼着未吃完的心,万没料到此荒山孤庙,会有人潜伏于此。

    霎时,说时迟,来时快,猛由神龛布幔动处,捷如闪电的窜出二条黑影,其中一条带着一点碧绿寒光,直奔老怪面门。

    好个老怪毕竟功力高强,百忙中把头一偏,早就避过来势,万料不顿觉肚子上被重物猛击一下,饶是老怪功力深厚,体坚如钢,也禁不起这千斤重击,只痛得他哇哇怪叫,立感一阵疼痛,足下蹬!蹬!蹬!踉跄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仰面躺下,不觉呲牙裂嘴呼痛起来。

    房大头乘小猴子用绿玉杖点他面门时,用足全力用头对他肚子一顶,怕不有二千斤,满想把那老怪撞死,没有想到老怪竟然无碍,倒傻不楞登呆着了。

    猛见老怪想翻身起来,小猴子的绿玉杖就迅疾如风雷骤雨般的,没头没脑的向老怪乱点下去,房大头这才解下他那支从未用过的“龙头锁金软鞭”舞起一片金光闪耀,势如狂飚,如惊霆逐电似的,配合小猴子的攻势,直向老怪卷去。

    这种没头没脑的打法,逼得老怪根本没有回手的余地,躺在地上挨揍的滋味,不好受。

    慌得老怪猛劈右掌,只见一股火红的热浪,直向二人攻势扑来,二人只得攻势稍缓。老怪早已施个“懒骡打滚”把身子直滚出二支外,始把腰一挺,一个鲤鱼翻身,始立定身躯。

    此时,老怪业已气急攻心,陡然一阵桀桀怪笑,震得破庙摇摇欲倒。一双赤眼,露出摄人凶芒,咬牙切齿指着二人骂道:

    “哼!那里来的小狗,想你们真是耗子舐猫屁眼,活得不耐烦,连老夫也敢偷袭起来了,老夫刚才正没吃饱,再添二个也正合我胃口,你们报上名来受死。”

    这“北海神鸠”向来自视甚高,连“长山尸魔”都要向他说好话,万没想到在此地会受到如此挫折,怒睛突出直想把二人生吞下去才足泄愤,但他看到二人身上均带有宝光泛闪的兵器,而且刚才自己劈出去的“赤煞神掌”虽然因躺在地上,只有五成功力,但能轻易躲过,可见来人身手一定不弱。

    老魔误以为是他们正想找的“玉面神龙”柳春帆,故特用话问明,如果是他的话,这正可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在此荒僻无人之处,把二人结果,夺得珍宝,将来中原武林,惟我独尊了,想到这里,更不自主的桀桀怪笑,声如枭鸟惊啼,怪声直刺二人耳鼓。

    小猴子一向不曾在嘴上吃亏,虽见老怪刚才劈出一掌,似甚怪异,早就心存戒念。但在嘴上仍说:“哼!凭你还配问你小爷的姓名放手过来吧!”

    话说了一半,早就脚踩“九九回风步”手中绿玉杖展开“迷隐九式”把老怪逼退了三步。

    老怪不由狞笑道:“小子倒真有一套,想你定是鬼迷心窍,不想活了。谅你中原微末之技,也敢在老夫面前显眼,叫你速死,那只是便宜了你,叫你尝尝我罗刹国的拳法也好。”

    语音沙哑,犹如破锣,小猴子二人,听得双眉微蹙,万没想劲这异域怪人,竟能操一口流利的华语,遂也不回口。依然展开步法。,仙窟拳法,但见碧空万丈,将个“北海神鸠”

    卷在光芒之中。

    “北海神鸠”见来势利害,遂也不敢怠慢,立展开罗刹拳法,身躯微摆,小猴子的玉杖,早就擦肩而过,一丝寒意泛骨,蓦然侧身,两臂横推,劈出双股凌厉无俦的掌风,好在此掌非“赤煞神拳”故小猴子不放在心上,二下招势迅如石火电光,刹那之间,已接了十多招。

    恼得小猴子性起,忖道:“若不施展煞手,不知要打到何时方了?“想着,身法倏变,但见他人影飘忽,两丈方圆之内,幻起漫天碧影,夹着凌厉的掌风,激得飞灰走石,声势好不惊人!

    那“北海神鸠”梦想不到,在中原初次出手,即遭遇到如此强手,心想倒不如早些结果此二小子,将来传出去,可真丢脸,况且此二人,不管是否“玉面神龙”先得到这二件宝贝也好。

    想罢!遂猛然劈出二股凌厉无匹的掌风,将小猴子的攻势,硬生生架开。乘势将身形飘开三尺,猛喝一声:“住手!”

    声如闷雷,猛把小猴子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停手呆着。

    只见老怪此时赤发倒竖,状甚狰狞可怕。

    未几,老怪形态,愈来愈可怕,原本青色的面孔,此时已渐已泛红光,慢慢的由淡红、深红、而紫红,两双圆铃似的赤眼,简直像喷出火来。

    小猴子看了这付凶相,不自主的后退了二步,将绿玉杖从右手交到左手,作势欲击。

    房大头虽远离二人有丈余之地,但看到二人剑拔弩张的紧张姿态,心里担心小猴子吃亏,所以也忙绕过一面,作势准备。

    猛昕“北海神鸠”全身骨骼一阵急响,慢移脚步,神情益发恐怖,加以狰狞丑恶的怪相。

    直如妖魔一般,只见他发须眉毛,根根上竖,每走一步,全身骨骼即一阵雷响,小猴子不知他是什么门道,只有连连后退,猴子每退一步,他就跟进一步。

    猛听他狂喝一声:“小子快纳命来!”

    话没说完,随即双掌缓缓前伸,竟是手背朝外。

    小猴子不觉心中纳闷,暗想:“这是什么鬼门道?自己怎从没看到过?”

    不想他一念方兴,老魔双掌业已递满,霍地手腕一翻,早变成掌心向外“蓬!”的一声,狂飚顿起,挟着一股砭骨赤飚,如山涛海啸般呼呼劈来,声势惊人至极!

    在他掌风之下,连远站一边的房大头,也感到一阵灼热无比,几欲烤人至熟。

    幸而小猴子早有准备,忙将护身神功运起,乘着来势,脱影换形,身法轻灵,一个潜龙升天,将身形猛提丈余,迅似飘风,矫若游龙,饶是这样,一股赤飚从他脚下冲过,也灼得小猴子脚底奇热难受。

    “哄咙!”一阵巨响,早将小猴子身后一堵破墙打倒,直骇得小猴子暗叫声好险!

    老怪见一掌无功,想不到小猴子竟能躲过掌势,益发使他发须猬立,狞声一笑道:“好小子,再接一招试试,啊呀!小子竟敢偷袭老夫,也送你一同归去”

    “哄咙!”“哄咙!”

    哗啦啦!

    这座破庙原本破败不堪,那禁得老怪全力施为,双掌并发,早把殿角,倒塌下大半,四面的围墙,亦已倒塌两边。

    随着一阵尘灰飞扬,迷得老怪不得不急合怪眼,但恐二人再度乘势暗袭,也不管好歹,盲目的乱挥一阵,但其势已不若刚才之强,确也把庙墙打得东一个洞,西一个洞。

    半晌以后,老怪猛觉,如此盲目打了半天,怎不见有人声,心忖:“不要让二个小子跑了吧”

    想到这里,不觉自动的停下来,及待灰烟停飞,睁眼四顾,见空洞寂寂,那还有半个人影,只气得老怪捶足垂头,紧咬牙齿,吱吱作响。自言自语的说道:“滑贼,算你命长,下次被我碰到,不把你生吞活剥挫骨扬灰,我‘北海神鸠’,从此绝迹中原。”

    说着,狠狠的将足一蹬,正想离去,猛听耳旁一声阴恻侧的冷笑。

    北海神鸠只道小猴子等二仍未离去,头也不回,霍的反手一掌,一股猛烈的赤飚挟狂风袭去。

    只听来人也发掌,抵住去势,这时北海神鸠业已转过身去,但此时二股掌业已相接,老怪心中暗喜,这回可跑不了啦,你竟不知死活,敢同我对掌?

    正在窃窃暗喜之时“蓬!”的一声巨响,自己登被震退一步,而发出的掌力业已消失于无形,不由大骇,正想再度发掌时,对方已有人开口道:“哈哈!‘赤煞神掌’果真不凡,连老夫‘冰玄神掌’也被霍兄震退半步,果然名不虚传。哈!哈!”

    另一边也有人发声道:“顾兄、霍兄,一以冰寒之气,一具赤阳之长,老夫总算开了眼界,哈哈!真妙。”

    北海神鸠一听来人,竟是自己同伴“崆峒毒魔”温恒,与“冰山一鹤”顾兴保。还不知道二人来了多久,很尴尬地说道:“顾兄、温兄,不知来了好久?刚才老夫只道是二个臭子小,所以无意冒昧了二位。”

    崆峒毒魔阴恻恻的一笑道:“好说,我跟顾兄本是想找霍兄,遍找不到,适在附近听得老兄的声音,才闻声赶李。只见老兄闭着眼,东一掌,西一掌的乱挥,恐老兄是在练功,故不敢惊动你,在一旁欣赏绝技,不知何故,意遭老兄赏了一下,如非顾兄在此,老夫早就哈哈”这下可把北海神鸠弄得脸红耳赤,益发尴尬了,遂忙把小猴子等二人,来此和自己捣蛋之事,说了一遍,听得这二魔,也不禁心惊此二人何以有如此高强能耐,忙问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北海神鸠面皮微臊,惭愧的答道:“只是看到一个胖得像水桶,一个瘦得像猴子,什么名字?可不知道。”

    二魔心中暗想:“这家伙真是糊涂蛋,跟人家打了半天,自己还吃了大亏,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平时还目中无人呢?”

    但三个人毕竟是同一目的而来,不好反目,故假意劝了劝,三个就走了。

    再说小猴子跟房大头到那里去了呢?

    原来小猴子纵身避过“赤煞神掌”后,心知厉害,不能硬接,这时,可把房大头看急了,恐怕小猴子要遭毒手,遂乘其发掌之时,潜行到老怪身后,举起“龙头锁金软鞭”直向老怪后脑打去,但见金光闪处,早落将下来。

    老怪猛觉后脑生风,心想不好,忙侧身一躲,已是不及,左肩早就着了一下重的,气得老怪咆哮如雷,遂猛的左手递过一掌,房大头那容他打中,双足微蹬,早就躲过来势。

    这时,二人见老怪着魔似的掌风乱劈,已使得庙内埃漫迷,小猴子心知不敌,灵机一动,遂飘身到房大头身旁轻轻一拉,房大头立即会意,二人遂乘老怪不备之际,二脚微蹬,拔身而起,一鹤冲天,早从缺口中窜出。

    随即气提神凝,一扭腰,二人同时展开陆地飞腾法,人如轻烟,影赛飞鸟,以快捷无比的身法,走了。

    小猴子与房大头虽脱贼手,心知此魔厉害,而且知道此魔受此戏弄,决不甘心,定会逗留此地寻找自己,遂不敢露面。

    取出本门令府,立招当地帮头,命其派出能干人员,探听此贼行迹。

    好在丐帮之人遍布各地,消息之灵,速于驿站快马传命,故第三日即得到报告?

    “该魔乃‘北海神鸠’霍乌勒,尚有同行二人,一个是‘崆峒毒魔’温恒,一个是‘冰山一鹤’顾兴保。此二人与滇西、哀牢山、阴芒洞,‘长山尸魔’有勾结,听说是要找什么‘玉面神龙’柳春帆的,最近这二天,因为要想找-二位小帮主之故在此逗留。”

    小猴子房大头听了是想找阿帆的霉气来的,当然更不能放手了,遂仍命派人监视三魔行动,一有情况,需立即告知。

    次日,即有人气急败坏的跑来报道:“禀小帮主,今门有位身穿白色儒衫的少年书生腰佩宝剑,在酒楼饮酒,也不知被三魔用何手法,看样子大概受了伤,往庐山脚下跑去了。”

    小猴子与房大头一听,不觉猛跳起来,小猴子早就沉不住气问道:“大头,你看此人,会不会是阿帆?”

    大头侧着脑袋,考虑一会说道:“此人的装扮,分明是阿帆无疑,但阿帆怎会到九江来?

    而且又是一个人?既是阿帆,相信决不会如此受伤的,我看,可能不是?”

    小猴子想了想,也对,但又说:“不管他是否阿帆,我们也应该去看看,要能救人一命,也是好的。”

    房大头听了马上同意,二人遂立即按照方向,直追下去,刹时,天色已暗,二人仍然找不到那人,不觉心急起来,猛然,小猴子指着一堆丛草问道:“大头,你看,那-堆白白的东西,是什么?去看看吧!”

    房大头喘着气说道:“好哇,走去看看?”

    二人走近一看,小猴子眼尖,见到那柄神剑上的明珠发光,早就叫了起来:“那是阿帆!

    阿帆!阿帆!你怎么睡在这里呢?受了凉怎办?”

    房大头也急窜上前叫了几声,见柳春帆仍不回答,二人心知不妙,忙上前扶起他一看,二人的眼泪不觉夺眶而出。

    “怎么办呢?大呀!阿帆怎会这样呢?”

    小猴子发急的问道。房大头也急得无可奈何说道:

    “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呀?”

    原来这时的柳春帆,头巾已落掉了,蓬着一头散发,衣服也东挂一块,西破一洞,鞋子也不知丢到那里去。只是鼻孔仍有微弱的呼吸,浑身与手脸,都烧得烫人。二人心知其一定中了什么毒物?遂急得无法可想,还是小猴子想起,在这里诸多不便,二人来时,似见那边有个小庙,不如暂把他抱庙里去再讲。

    房大头遂解下柳春帆佩剑,由小猴子抱起,二人遂跃到庙里,把他放在供桌上。

    柳春帆的呼吸更微弱了,二人只急得二眼红肿,绕着庙堂乱转。

    二人计穷智竭之时,猛想到不如求求神看,也是柳春帆命不该绝,小猴子与房大头正放下宝剑跪向土地公祷告后,想捡起地上的宝剑,房大头猛然说道:“小猴子!这柄剑叫什么剑?”

    小猴子爱理不理的说道:“什么?大头,你想放屁也不看看风色,现在你还有这闲心情来考证我吗?哼!这叫‘古灵神剑’我们刚下山时,‘昆仑三子’‘沧浪叟’家里由老前辈告诉过我们的吗?”

    房大头点了点头又说:“对?你可知道它有什么功用?”

    小猴子可真的气了,恨恨的没好气说道:“怎会不知道,除了它本身能砍金断玉外,剑鞘上的七颗宝珠,每一颗均有特殊功能,可避水、火之侵,避邪、除毒啊对了,大头!

    怎不早说?”

    小猴子喜得猛跳起来,一把抢过大头手中的宝剑,取出第四颗除毒珠,但因不知其用法?

    不由怔了起来,怔了片刻,遂向大头道:“快!快去找碗水来试试看。”

    不一回,房大头匆匆的取了碗水来,小猴子忙把宝珠在水碗里一浸,说也奇怪,那水立刻变成淡黄颜色,而且有阵阵幽香触鼻。

    二人遂忙上前半扶起柳春帆的上身,打开他的嘴巴,往内就灌。霎时听得咕咯咕咯,业已全部吞完。

    半晌,柳春帆神色似乎有些好转,二人心知有效,房大头遂又拿碗跑去,取了碗水来,重浸一碗。

    刚灌了半豌,已见柳春帆神动眉掀,遂忙住手,一去儿,业已醒转来了。

    此乃因柳春帆及时封闭重要各穴,未使“崆峒毒魔”的“断魂散”侵入心脉,虽困柳春帆狂奔活动,毒药发散甚快,致中途昏迷,遇救。

    柳春帆听二人说了经过,心中对三魔也不禁起了警意,自己也遂把杭州寻亲的经过说给二人听。

    这时,主人遂商量除此三魔之法。谈了整个晚上,也未合眼,未几,天已交四更,三个人遂静坐片刻养神。

    待四更将尽,三人匆匆收抬东西,准备下山。

    小猴子喜色满面,对二人低低的说了几句,二人皆笑着称好,这里柳春帆匆忙的脱衣衫平铺地上,披上房大头脱下的外衣,另将自己身边东西藏好,捡了几颗石子,在身上撕下一片衣衫包了几层。放在脱下的衣衫里。

    这时的小猴子,倒提了二只剥去皮的兔子,放在衣服里面,然后拔出宝剑,割下了些乱发也放在上面。柳春帆遂取出十颗黄色化血丹,衣服放在里,说也奇怪,二只兔子,迅即化为脓血了。

    三人见布置已毕,相对一笑,向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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