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而他能感觉到,这个人还在城中。
万非白似乎毫无目的走,又似乎很有方向,他朝着城东方向,很快来到了一家小酒馆,这正是上次与常圣人一同来的那个通透老人的酒馆,现在,已经是半夜十分,酒馆内却燃了油灯,灯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竟然有种时光流转朦胧的美感……
城内之人经过刚才地火惊吓,受伤的受伤,然而这条街却没有波及到,虽然也人人自危,但是都家家户门紧闭,关灯关火唯恐伤及自身,这时候这家酒馆有灯光,当然不对劲。
可是万非白已经走过了多少光阴长河,见过多少危险之事,无论心神体魄都得到了最佳的锻炼,知难而退已经不是他的风格,他只会迎难而上。
所以他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而第一眼就看见了有过两面之缘的离人考,不,现在应该唤做念雪。
一拢红衣,玄纹,腰间系着同色犀角带,腰间一枚白色玉佩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发黄,身型飘逸,面若朗星,此刻正与那前几日见过的老人围桌而坐,桌上甚至还有几碟小菜。
见万非白进来,老人一喜,而念雪也满含笑意的看着他,似乎根本不是敌人,而是熟客。
这样的人在这样一个地方,甚至就在刚才还在杀人放火,可是现在表现出来的儒雅气度让人很难与之前的人联系起来。
“瑟兮涧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在这种时刻,万非白也只能想起这样一句古词来。
“年轻人,快来快来,酒馆主人老张头很热情,站起来就过来拉万非白,边走边介绍,那位公子滞留在这里的读书人,刚才与他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然后拉着万非白坐下后又忙不迭的介绍万非白给念雪道:“这个年轻人,我昨日才知道,原来是我们那个秦古国师的朋友,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我们大秦古的栋梁之才,外面正在打仗,这位年轻公子肯定过来巡视的,既然来了,喝一壶茶再去战场,我去烧壶热茶来,很快很快。”
老张头果然掀开帘子就去后面烧茶去了。
万非白与念雪四目相对,如果是在平时,可能这场景似乎有些可笑,但是现在,万非白实在笑不出来。
他盯着满脸含笑的念雪问:“你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在这里喝茶?还是你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
念雪笑眯眯摇摇头“还真是不敢有。”
面对绿宫宗主,一个已经达到十三境的高人,而且还有名震四方的常圣人,这样的环境之下我怎么会没有自知之明?
念雪照常说话不急不缓,布局沉稳。
不过倒也有六成胜算,如果不出意外,可能在翌日的早上就会拿下这座城。
“你真觉得你会成功?”
念雪面对万非白的疑问,摇头道:“我只是在井里待久了,不能总是坐井观天,有一句诗说的好,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否则不是浪费青春,浪费这大好时光了吗?”
念雪停顿了一下:“我要的不是整个天下,我没有那么大胃口,我要的只是这北海王而已,还有,就是那个高高在上之人亲口道歉。如果他能做到,可以兵不血刃,如果做不到,那么就兵刃相见也未尝不可。”
当老张头掀开帘子出来时,面上的笑容很快变成惊诧之色,这二人去哪了?
于此同时,城内街角处仿佛成了一方小天地,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二人再次面面相对。
二人继续刚才的谈话,万非白也笑了:“你确实是一个很有才华之人,如果用在别处定会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可是现在所做的却是背道而驰,战争只会带来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而现如今,天下太平,皇帝陛下也不能不说是一位明君?”
“然而我却偏要钻这牛角尖,我这也是惊天动地的一种不是吗?何况,我只想拿回我家族的荣誉,不管是谁,哪怕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帝王,做错事也要接受惩罚,否则天理何在?”
“你很好,如果不是对立面,我念雪可能与你会是朋友,然而并没有可是,从我一出生就与你站在了相反的方向,所以,如果你是常之春这里最难缠的,那么,我就想啃下这个肉骨头来。”
此话说完,这城的一方街角小天地,似乎已经变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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