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高挂,时辰约摸是戌时中,除开在每年的除夕夜需要大家守到子时外,这还是平时江府第一次在这个时辰,竟所有人都还没有睡!不论是年老的老太爷、老夫人,还是嗜睡的大娘子或是三娘子、五娘子。
这一切原因全部都因为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昏睡锦榻的小小孩童;而此时相比下午时情形,如今他的情况好了很多,一直烧得通红的脸蛋已经渐渐的恢复了原色,时有轻微抽搐的身子也渐归平静,沉稳平和的呼吸声是他好转的一个最大的征兆。
他床边的是四姨娘,她手里端着个青瓷薄碗,里面正有半碗燕窝粥,正散发着一股甜香,可惜四姨娘的注意力压根不在这碗里,而是盯着那床上三郎,怎么也移不开眼睛。
一旁同坐的三姨娘看了会,却是劝道:“四姨娘,你还是先用些粥吧!听丫头说你今天寸米未进,这样下去又怎么行?眼看着三郎就要好了,你要是再病倒了,叫他可怎么办?”
四姨娘哪里不懂这道理呢?只不过打心底就不敢移开眼睛,三郎之前病得那样重,几乎已经是毫无办法了;若不是那找上门来的少年巧失医手,只怕三郎早已经撑不住……。而现在三郎烧慢慢退了下来,情况一点点的好转,她这时候哪敢眨一下眼睛呢?在三郎没有完全醒过来之前,她又哪里放得下心?
三姨娘见她眼里泪光闪闪,却始终没有掠过眼去,只能叹了叹气,屋子里另一个婆子忍不住劝道:“四姨娘,你就听三姨娘的劝,先把这碗粥喝完。三少爷还在睡,这会你喝个粥的功夫他也许还没醒来,若是三少爷还要明早才能醒,那姨娘你岂不得生生的饿到天明?”
这婆子便是四姨娘院里的岑妈妈,一直跟在四姨娘身边好多年了,她也开口劝说,四姨娘到底得用心听些;何况岑妈妈满心满眼是担心她,她又怎么不知道;“岑妈妈,刚才那小神医不是说过了,用了那些药,泽儿只需一个时辰就能醒过来吗?我看这一个时辰也快到了,说不定泽儿就要醒了!不过三姐和妈妈说得对,我得吃些东西,等会才有力气照顾三郎!”
四姨娘说着,拿起骨瓷的调羹搅了搅,便快速往嘴里舀了起来,明明得须小半刻钟才吃得完的燕窝粥,愣是被四姨娘在几个眨眼间便拨进了嘴里,这速度之恰似直让三姨娘和岑妈妈吃了一惊!
四姨娘喝完这些粥,将碗一放,对岑妈妈道:“嬷嬷,我吃完了,你给我吩咐人沏壶茶来给三姨娘,我先去看看三郎!”说完根本不顾岑妈妈欲言又止的样子,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盯起了三郎。
岑妈妈半天回不过神来,这四姨娘刚才的行径实在让她难以接受,好歹四姨娘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受的教育是优雅稳重有关,像刚才那样粗鲁的扒食米粥,实在是太失礼了。更何况现在还有个三姨娘在场……
“岑妈妈,您就别多想了,四姨娘不过是太着急了些,老爷不是常说事急从权,正适合她现在呢!”三姨娘道。
岑妈妈无法,一想到之前四姨娘几近昏死的模样,也觉得刚才那行为的确算不了什么。
外厅里,此刻所有人都坐在那里,三娘子和大娘子因为天黑也进了屋,这时候正跟着大家围在一张大桌旁静静的用餐,她身旁坐着的大娘子也是极乖巧的模样,一举一动带着优雅的用餐;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这么接近,如果三娘子不是早就认识她,还真不敢相信,大娘子优雅的模样确实很漂亮。
她的另一边坐着五娘子,不过五娘子此时脸色不怎么好,吃得也有些漫不经心,却也努力在表现出懂事的样子;三娘子看看有些想笑,但她却不敢。不说她对面坐着的是祖父和爹爹,就是平常靖妈妈对她的多番嘱咐,她也不敢在这一家人吃饭的时候笑出声来;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今天爹爹和祖父旁边坐的那个客人吧!
其实说是客人也不完全,那少年今天来府里的目的只是治病,帮三弟治病;不过别看这少年长得白白净净的,剑眉凤眸,着一身青竹襦衫,倒也身段风流;不过最让人难忘的应该是这少年治病的手段,不过是几根银针一粒丹药,便让三弟在几息内有了好转,可真是有神医的风范。
也难怪祖父和爹爹立时喜上眉梢,对这少年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也当即定要留下少年一起用膳,这才有她们坐在一块吃饭的情景。不过看大姐和五妹的样子,心里应该也是十分欢喜才对。
吃完饭,少年又被祖父引到一边问起话来,因为少年之前也说过三弟会醒来,所以大家都没急着走,除了大娘子悄悄坐到了角落里,其它人都跟着坐到厅上,听起祖父和少年的对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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