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胤祯说这个话,其实已经是打算撕破脸了。原本这些天他琢磨出些味儿来,就对十阿哥胤禩彻底的冷了下来,就算现在没有对十阿哥做些什么,也是因为暂时腾不出手,而且,还有更紧要的人在前面。
偏这个十阿哥像是彻底的没知没觉,今儿个还如以往一般,跑到十四阿哥的府上了。
胤禩心中有数,只是他可不想就此掰了,这也是他为何今儿个还要过来的由头,这个十四阿哥可比想象中的好使唤呢。于是一幅没听懂的样子,面上还带着纯良无害的笑容,道:“我竟不知。可是十四弟埋怨哥哥我这些日子疏忽了你?”
说着,仔细地看着十四阿哥,半天叹了口气,似乎有无尽的疲惫,“若真这样,可就可惜了我连日来的一片苦心了。”
说着,自顾自的干了一杯酒,“现如今局面竟成了这样,确实不在你我预料之内。只是,不管怎么样,都,满是那位在吃亏。说到底,这是满汉相争!可十四弟,你有没有想过,你养在佟妃娘娘跟前,佟佳氏,因为皇阿玛,也成了满洲大姓,而你你本身又是,嗯,身兼满汉两家的好,你说,这日后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十四阿哥眼睛陡然一亮,他虽不相信胤禩,可胤禩这话,确实很让他兴奋的。当下,就面露出了喜色。不过,片刻以后,强自压了下去后,也干了一杯,才慢慢的说到:“十哥说的什么,我做弟弟的,可听不太懂。”
“得了,若真听不懂,也白费了我这些天的忙碌。就算是有了这。。。。。。两家的便利,可还得多些硬气,偏那些老家伙们可都是人精子,花了我这么些日子的功夫,也不知道多少人动了心思。不过,这些也不怕,多花些水磨工夫,只要能推得人心转起来,也就值了。只是,十四弟你,”说着有些落寞的看了看胤祯,“哎”的一声长长的叹了,就此打住不说了。
十四阿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定格在一副稍羞赧的笑容上:“让十哥如此费心操劳,偏弟弟愚笨不通,总埋怨十哥疏远了自己。弟弟先罚自己一杯。”说着一仰脖儿,灌了自己一杯,然后又说到,“这一杯,我敬十哥,处处为我着想。日后总不能让哥哥一个人这么辛劳,应酬也好,盘磨也好,我总与十哥一块儿去就好了。”
一句话,就想把胤禩这些日子的人缘给接了过去。胤禩心里冷哼,哪有这么容易的?
且先不说这两人还未摘了果子就先互相防备算计起来,就说着会儿的乾清宫,康熙端坐在南书房正炕上,看着地下跪着的那个隆重打扮的女子,脸上什么神色也看不出。
这女子跪在地上,不住地打着颤儿,只是那个颈子,还是挺得直直的,赫然,正是毓庆宫侍人、苏州带回来的王氏。
“你来这儿,可有知会了承祜?”
“不曾。奴婢此番前来,实知道有些不合规矩。若禀报太子殿下,殿下必然不允。而且,殿下仁厚,不愿意跟兄弟们伤了和气,那些话必是不愿意再让人知道的。”
王氏刚才躲过了宫人的眼睛,来到了这乾清宫求见万岁爷。虽不合规矩,但因她是太子殿下的人,又说是有事关殿下的要事,倒真唬得人通传了。见了万岁爷,这人虽然害怕,但还是把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奴婢虽然不太明白,也知道这些话是要不得的。太子殿下不愿意伤了兄弟情分,可奴婢也实在担心太子殿下。所以,贸然来到万岁爷跟前。可,终究是背着主子私下妄为了,也不知道殿下会不会埋怨奴婢。但,奴婢说言,字字属实,奴婢愿以此为信。”
说着,王氏起身,往一开头就看好了的一根大柱子冲了过去。
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就算她只是个告状的,她也知道她必不得活。只是同样的不得活,她这样一番话,万岁爷的想头就不一样了吧?那她的父母家人,应该没事了吧?而太子殿下,也会看顾一二吧?
在宫里寻死,那是不敬。在万岁爷跟前寻死,那可是大不敬。可这会儿,康熙看着王氏触柱,脸上虽然动容,而后又带出了些狠色,却不知是为了王氏还是王氏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宣人,“来人,把王氏抬下去,给传个太医看看。”
一转头,看向梁九功,道:“去,传十四阿哥进宫问话。”
十四阿哥连夜进了宫,却没有出宫。第二天,也不曾看见他上朝,连着两天,再也不见其踪迹。十阿哥坐立不安了两日,这回,再也坐不住了,就要去给皇阿玛请安,却没想到,连府门都没有出得了。
这,就慢慢有那一日的风头透了出来,而后,毓庆宫殁了一位侍妾,万岁爷却追赠了侧妃玉牒。
朝堂上风争老实了许多。这满汉相争虽大,但还能说得过去,但这储位之事却不一样,本来就不是那么愿意插一手,现如今更是尽失先机,再要碰触,那就是自己嫌活得不痛快了。
但,万岁爷这时候,倒不是如先前那般,只听只看不发话了。
这一日,大朝会,几桩政事吩咐完毕后,康熙忽然发问,“陈汝弼之案,众卿各有一辞,到如今,这案子,可审清了没有?”
这话一出,就是为了面子,那为主的汉臣满臣,都要说上两句。没想到,原先闹成那样,万岁爷都没有发火,现在,倒是勃然大怒,直接呵斥一干朝臣,尸位素餐,那就已经是算得上是好话了。骂着骂着,还让传旨太监把一份折子传下去让众臣一览。
按着品级,这些站在前面的人先看了,是太子殿下的折子,落款日,还在汉臣群起上书之前,等看了内容,不由大汗淋漓。
这折子,有两方面的意思。其一,力举桩桩细节疑处,如陈汝弼并无亲口证词,案中笔录上的寥寥数语,皆为舒辂所言,陈汝弼亲属亲口证词,却被弃置不用,而其中明明用刑至昏死却被写成假装昏死,更有原先请说的三人的口供,最初却都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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