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仔细思量,颇觉道理,便沉沉地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便留在南阳王府内,暗中派出可信之人,去查探秦氏的老底。方才我和枫儿榕儿在父亲的书房内,找到了秦氏的私产名册,有几所宅子更是从前都不曾听说过的,许是能探到一些把柄。”
他说完,冲着莫氏深深作了一揖,恳求道,“大嫂,我沈沐不是个没有担当之人,若是侯府真的被圈,我定当暗中周旋,竭力设法使你们性命无虞。但侯府和母亲的身后事,就要都交给您了!”
莫氏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但举手投足,却满是大家主母的威严之气,“你且放心,我虽然是女流之辈,却也不是能随意欺凌,任人宰割的。如今这形势,母亲想要华服厚葬有些困难,但轻衣简棺我却能尽力做到。”
沈沐心中酸楚,但形势逼人,知道莫氏许下这样的承诺,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便只能点了点头,向侄儿女们道了声保重,然后匆匆离开。
此时,莲莲也闻讯赶来,沈棠想了想说道,“大伯母说得极是,恒王手中无兵,京畿卫禁卫军都是墙头草,谁强便倒向谁,并不值得惧怕。倒是青衣卫神出鬼没,有些难办,不过这股青衣卫隐藏了十四年,当年正值青春盛年者都该垂垂老去,又是藏匿在皇宫这样的所在,无法大规模培养新生血液,因此他们也并非坚不可摧。”
她语气微顿,接着说道,“这样看来,恒王所能仰仗的,便只有西域的兵力了。那些西域人或许已经乔装入城,或许还在关外听候差遣,但不管如何,西域人才是恒王最坚实的后盾。”
沈榕眼睛一亮,“姐姐的意思是,咱们将恒王的后盾切断,他便无所依靠了,是吗?”
沈棠点了点头,“威王和威王妃的才智并不在我之下,他们既然已经带着太后娘娘逃脱,只凭心意不坚的京畿卫是捉不住他们的,而城防卫中,又有大多曾经受过沈氏的恩惠,虽然不至于为了沈氏公然与恒王叫板,但这抓人一事,多半却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后身子不好,所以威王夫妇不会走远,应该就在京城或者左近,西城外有城西大营,统领是我们沈家的人,这是我们第一股力量。”
她沉吟片刻,抬头说道,“而我们几个,兵分三路。榕儿曾在西疆打过仗,所以你和莲莲去西疆找镇西将军搬救兵,景阳老王爷也在西疆,恒王祸乱干系重大,他定然肯搬兵勤王。大哥,你带上沈氏最好的鬼卫,去一趟南疆,护国大将军与祖父是好友,又深得皇上提拔,重要的是他认得你,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沈枫点了点头,又犹疑地问道,“兵分三路。那你和世子,莫非是要去一趟西域?”
沈棠沉吟着说道,“西域兵士绝不是可以随意借给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因此恒王在西域,定然深有地位。西域女王近年将王位让给了皇夫,若我所猜不错的话,恒王便是那个皇夫!”
众人吃了一惊,但仔细想想却是不无可能的,沈枫却略显焦急地问道,“既然恒王能带兵出西域国界,说明女王自然是全力支持他的,如此的话,你前去西域不仅无用,反倒是羊入狼口,太危险了!”
赵誉开口说道,“恒王能那么迅速地就开始打击威王府和瑞王府,想必宗亲都已经站到了他那头去。赵氏宗亲以赵氏利益为准则,恒王能说动他们,自然手中是有足够的砝码。我想,那砝码便是西域国的疆域。”
恒王既然是现任的西域王,那若是他同时成了周朝皇帝,那么幅员远不如大周宽广的西域便等同于被大周侵吞,若不是直接划属大周统领,那便只能成为一个属国。
宗亲的存在是为了维护赵氏的利益,谁都知道恒王当年要比先皇更有资格成为大周皇帝,如今人家又带来了西域辽阔的疆域,宗亲自然视其为一次振兴,哪里还会去追究恒王篡逆的事实呢?
沈棠见众人都想到了关键,便说道,“但西域女王一定不愿意西域成为大周的一部分,西域的朝臣百姓也一定不愿意。当初恒王出兵大周,定是在西域女王和朝臣面前夸口说,要吞并大周,但若是西域人知道恒王的真实意图,西域的兵力自然也就成不了恒王的助力,反而还是钳制。”
她望着大家,坚定地说道,“咱们兵分三路,若是都能成功,那沈家还有希望。”
莲莲点头说道,“我外祖父在军中素有威名,我即刻派人去向他求助。”
外头开始响起嘈杂的声音,仆众的惊叫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沈棠知道时间不多了,她走到莫氏跟前,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祖父的书房内有乾坤,若是从前,我自然不该泄露这机密,但此时情况危急,您大可带着姨娘们和四弟进去躲一阵子。”
莫氏抬眼望见满面惊慌的白姨娘和柳姨娘带着沈柏奔至颐寿园来,她点了点头,沉声对着几个孩子说道,“你们多保重,我会坚守到你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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