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药水味,难为他了。
“疼不疼?”一边问一边对着伤口吹了吹。
这一刻,她的眼神温柔得无以复加,小腮帮子一鼓一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微痒,轻酥。
他的心弦兀自一弹。
恰见,一缕乌丝垂落腮边,衬了雪白的肌肤,说不出的魅惑,便忍不住,伸了另只手,想要替她拢入耳后。
指尖轻触肌肤,她蓦然警觉,哗然后退,脸上温柔荡去,又是清辉如泠月。
他的手落了空,顿在半道,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如脂的感觉,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心中是懊恼万分的。
千小心,万小心,到底还是吓着她了。
“受伤的手臂别老动,不利于愈合,没事别乱跑,尽量卧床休息,伤口不能沾水,小心发炎,食物要忌口,发物不能吃。”
女人冷着脸,双手插入衣袋里,像一个冷漠却尽职的医生开着医嘱。
可依然觉得暖,她那边说,他这边点头,乖得像听老师训话的小学生,嘴角的笑意则不断扩大。
“是,是,是。”她那边训斥,他这边连声称是。
裴小伍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我走了。”话音未落,决然转身。
“哎,把咪咪带上。”
身后一句提醒了她,差点忘了这个“活道具”了,这要是落下了,等会下楼的时候,万一碰到人,连个借口都没有了。
当她抱着一团肥肥步下楼梯的时候,大门处人影一晃,接着门无声拉开,方姐的咋呼声随即传入耳朵。
“唉哟,夫人您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裴小伍心里咯噔一下,想死的心都有了,为毛偏偏就这么巧呢!
而且她正从楼梯上下到一半,上不能上,下又不能下,左右也没可能躲闪,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走。
“妈,倾城,你们回来了,外边冷不冷?”
“小伍?”叶倾城本来亲亲热热地挽着未来婆婆的手,这下松开老人,疾步奔到她面前,眼里充塞了猜疑,“你怎么从楼上下来?”
裴小伍吱吱唔唔了半天,才举了举咪咪:“问它啊,真是调皮,一不注意便跑到楼上去了。”
到底是心虚,一双眼睛躲躲闪闪地不敢直视。
“是吗?咪咪才不会乱跑,只怕是哪只野猫发了情吧。”
方姐的话太难听了,叶倾城赶紧制止:“少说两句。”
“咦,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迟夫人看见咪咪,两眼一亮,老远张开双臂:“咪咪,快,到奶奶这里来。”
“妈。”
裴小伍一边叫一边赶紧将肥肥递了上去。
“还站着干什么,不是叫你别出来吗?”迟夫人语气不耐地看了她一眼。
她正进退两难,听到这一句,赶紧脚底抹油。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叶倾城早就觉得迟睿变了,具体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突然觉得心里没了底,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许从他对婚礼不是那么热情的那一刻起,也许是不经意间,发现他看裴小伍的眼神古古怪怪的那一瞬间,又或许是......
她惶急地奔上楼,惹得迟夫人在后面笑道:“看她急着见睿儿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