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梁上君子做久了,手掌与四指第二节,都是厚茧。你这小郎君手上虽有些茧子,却委实是差得有点远。”孙镇道。他素来说话直接,即使阿魏年纪尚小,他也毫不避讳。
“何况梁上君子,也并非什么正经行当。既然入此道不深,便勿要继续走下去了。”言罢,孙镇许是觉得自己方才所言有些不妥,又对着阿魏补了一句。
陆见听孙镇否定了阿魏,心下并不奇怪,甚至还有些许庆幸。阿魏自跟了他后,便少有再出去偷盗的行为,即便有个例,也要被陆见严加斥责,并将所盗之物一一还给事主,因而长此以往,阿魏便渐渐生疏了此种行为。
“阿魏既是不行,我却还知晓一人,或可胜任。”陆见看着孙镇,缓缓言道。
“谁?”
“杨胜。”
“此人于此一道,倒颇有些名声。”孙镇点点头:“若他能来,定可胜任,但他不是正在大牢之中吗?我记得当初判他徒五年,如今,怕是还得坐三年牢。”
“虽是在坐牢,不过陆某或可将之暂时弄出来,配合孙郎君行事。”陆见道。
“陆医监竟有这等把握,你便不怕将此人弄出大牢,他跑了怎办?孙某事先说好,倘若他跑了,孙某可不负责去将他抓回。”
“孙郎君放心,别的囚徒或许会逃,但此人决然不会逃跑。”
孙镇闻言愕然,虽然不知陆见为何如此有把握,但见到陆见笃定的模样,自己便也无端地多了几分信心。
“既然如此,我便回去召集人手,权且一试。”孙镇道:“不知陆郎中何时将此人引来我处?”
“我尽快去办,倘若将之从牢中提出,便引去孙郎君的赌挡,可好?”
“可以。”孙镇点头。
陆见见此事已经落定,心下松了口气,便再度举碗,与孙镇相碰而后饮尽。
孙镇放下碗,拿起竹箸正要夹些羊杂来吃,却忽然想起些事,手中竹箸便停在半空。
“既然我已答应医监之事,医监也切莫忘记我的事!”孙镇放下竹箸,表情严肃地看向陆见。
“此事好说。”陆见笑道:“早先我四处行医之时,便是在城北安业坊长住,对于烧烫之伤,颇有心得。还研得了几纸秘方。”陆见有些自得,出言道。
城北安业坊,多是铁匠、烧炭匠居住的地方。这些人常年与水火打交道,自是难免被烧伤烫伤。陆见所言却也不虚,在安业坊长住的时日里,他所治愈的烧烫伤患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孙镇见陆见胸有成竹,便也稍稍放下心来。
“却不知孙郎君要我医治的病患,却是何人?”陆见开始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让孙镇如此记挂,便出言问道。
“便是城南暖香阁的掌柜,牵牛娘子。不若明日,我引着陆医监同去……”孙镇此时心也放下大半,念及牵牛的伤势终于有救,便满面喜色地回道。
“什么?暖香阁的掌柜?”陆见闻言,登时便将手中竹箸掷于桌上:“竟是这等人,陆某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