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遗失的记忆 下

一年，这只鸟雀没有回来，自此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了，大抵是在路上死了吧。它的窝也在后来的一场狂风暴雨里毁坏掉了。但师傅总觉得这鸟雀还会回来，又担心它回来找不到自己的窝，于是亲自搭建了一个鸟巢，模样也和那只鸟雀自己搭的所差无几，做好之后，也是师傅亲自爬上树放到原处的。但直到今天，那鸟雀也没出现过。”

    这鸟雀，怕便是听禅了。

    “请问你师傅人在何处？”

    听到顾锦遥的询问，小和尚却沉默不语。

    一抹复杂的情绪爬上了他的面容，有些欢喜，又有些悲伤，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师傅他老人家，早已在人世间修得功德圆满，不久前，已经圆寂了，肉身埋于后山的塔林之中。”

    雀静静地听着小和尚的话。

    她大抵能猜出那僧人的模样，一定是个慈眉善目，恭顺谦和的人吧。

    她的回忆，依旧如一张白纸，没有半点痕迹。

    我分明什么都不记得，也忘了那人的模样。

    可为什么，我的心里，竟然如此的悲伤呢？

    .

    顾锦遥回到古董店的时候，天色早已如同浓墨一般。

    唯有几颗不显眼的星星点缀其中。

    她从远远的地方，就看到顾老爷子站在店门外橘色的灯光下，焦急的四处张望着。

    见到顾锦遥的身影，便径直走了过来。

    “你这丫头，说好天黑前回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顾老爷子说完，又朝顾锦遥的身后探了探头。

    顾锦遥的身后，空无一人。

    “看来你们是找到答案了。”顾老爷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又不是。”

    听禅终究没有再想起什么。

    她曾提议去塔林看那僧人埋骨的地方，却被听禅一口回绝。

    既然不记得，又何必再去看。

    但她选择了留在那里。

    以鸟雀的本体，留在那棵桃树上，那僧人亲手搭建的巢里。

    或许再过最多五十年。

    她又会忘记这一切吧。

    其实忘记了，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顾锦遥将一直攥在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顾老爷子：“这是听禅的回赠，她说，是个宝物。”

    顾锦遥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块透明的冰凌状的东西，大约指甲盖的大小，晶莹剔透。

    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束淡淡的橘光。

    这东西，其实是听禅的眼泪。

    顾老爷子看着顾锦遥手里的东西，似乎有些诧异，随后又扭头不在看了。

    “是个好东西，你自己收着，咱们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