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哗哗哗哗……”
一阵电闪雷鸣,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热浪卷天的河边突然就下起了倾盘大雨。
“妙清,快点儿!”
一个手持拂尘的年轻女冠将背上的包裹取下来放在头顶上,对着后面的同伴大喊了一声,接着便转身急冲冲地朝不远处一个山洞跑去。
被唤作妙清,身穿同款黑色长袍,手拿浮尘,背着背篓的女子,原是蹲在河边取水,反应慢了半拍,等她站起来朝那边望去时,全身已经淋湿完了。
“妙清,快点儿!”
远远的,隔着雨幕又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呼喊声。
尧光抬起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趿拉着挤满雨水的黑色布靴,朝着山洞缓慢走去。
“妙清,你怎么回事?丢了魂儿了?”
刚走进山洞,又是一声质问迎面而来。
“反正都淋湿了,疾走慢走不都一样?”
妙清用一直往下滴水的衣袍抹了下脸,这才将淋成毛棍的浮尘放到地上,蹲下身放下背篓。
“哎呀,全都淋湿了!这可怎么办!”
那女冠生得丰腴,圆润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年纪二十岁上下,此时两条又浓又长的眉头紧紧皱起,光着一双脚丫子走到湿答答的背篓前抱怨。
妙清,哦,应该是尧光,见妙真完全忘了处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利落地脱掉鞋袜和外袍,一边提醒道:“师姐,你再不把湿衣服脱下来,等得了风寒又是麻烦事。”
“哦,对啊!”妙真回过神,赶紧也将自己的黑袍扯了下来。
“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我们还是先把火升起来吧。”
“好!”尧光点点头,从内衣里掏出一个用兽皮做的小袋子。
小袋子防水,里面装了些常用的东西:一包针线、一块膏药以及一个火折子。
尧光环顾了一下四周,山洞不大,长四五米,深三四米,角落里堆放着干燥的柴火和一些杂草,估计是附近猎户准备的。
尧光踩着布满石子的地面走过去捡了几根干柴开始生火。
妙真这时候已经将两人的袍子搭在了离火堆最近的石壁上,再过去把背篓里的东西倒出来,平摊着敞开。
“扑通!”
突然,洞口传来一阵重物跌落的声音。
两人不明所以地对视一眼,然后又朝洞口望去。
“什么声音?”
“不知道。”
“我出去看看。”妙真一脸好奇,胆子和她的胸一样大。
尧光没有说话,也跟在后面往外走。
待两人小心翼翼走到洞口时,如瀑的暴雨下,赫然发现一个男人四肢朝下,俯身倒在了洞口一处积水里。
“这……会不会死了?”妙真呆呆地问道。
尧光垂眸仔细看了看,无奈雨势不减,白花花的一片,根本看不出那人是死是活。
“那我们就不管了吧。”尧光经历了太多,倒也并没有将以前那种基本的善恶标准丢掉。
换成其他时候,看到有人落难了,她有能力帮一把也不会见死不救。
可是,此时、现在,她突然就有些漠然了。
仔细算算,她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七年了。这十七年里,她在娘娘观凌虚观主的照顾下,平平安安地生活了下来,除了三年前因连连战乱导致流匪生祸,日子愈发艰难起来,再未遇到过直接影响到她的人或事。
而按照她和敖岸那种变态纠缠的定律,她再次看了看那个躺在水洼里的男人,突然就有了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看不出面貌和生死的男人,多半就是他无疑了。
“可是……”妙真对尧光的提议有些迟疑。
她纠结地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洞里已经燃起来的火堆,终是有些不忍,说道:
“要不,我们还是把他弄进来吧!都倒在面前了,见死不救有些说不过去。”
尧光盯着白晃晃的雨瀑,讪笑一番,果然是命运的安排吗?
雷兽也有十七年没见到了,不知道它现在在哪儿,是不是还在大千世界中找寻自己,又或者被别的事情绊住了?
她有些无奈,对妙清点点头,道了声好。
于是,俩人光着脚丫子冲进哗哗的雨幕里,朝那个男人走去。
暴雨的威力实在是大,俩人刚一出洞,瞬间就被淋了个透心凉。
不过,这不是最难受的,虽然是两个人,但倒在地上的是一个身高估计有一米八的成年男子,使出吃奶的劲儿,她们也才堪堪把人翻了个面儿,挪动了一步。
更令人气极的是,因为洞口前是个斜坡,经过大雨的冲刷,地上的泥土已经变得异常湿滑。俩人稍一放松,那好不容易挪上去一点儿的男人,便又顺着斜坡再次滑进了水洼里。
倒腾了半天,看似并不复杂的事情,居然将尧光和妙真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张着嘴喘起了粗气来。
而这样的后果就是,雨水逆着呼出了热气,直接灌进了喉管里。
尧光不适地咳了两声儿,然后站起身朝洞里爬去。
“你干嘛?”妙真的声音在巨大的雨声里,变得毫无吸引力。
很快,尧光再次走了出来。她的手上拿着东西。
妙真抹了一把雨水瞪眼一看,是她们的道袍。
妙真不明所以,正准备扯着嗓子问,只见尧光将其中一件扔给了她,然后把另一件扯开,拧成了绳状,然后套在男人脖颈后,穿过他的胳肢窝提到前面,再打结往上一提。
妙真看懂了,也把手里的袍子拧成绳,将男人的双腿绑起来,往上一拉。
很好,准备工作做好,俩人一鼓作气,前面的拖,后面的拉,哼哧哼哧,一番折腾后,终于将人拉进了干燥的,燃烧着温暖火焰的山洞里。
“哎呀,我的祖宗奶奶,终于进来了!”妙真一屁股瘫坐到地上,翻着白眼儿,张大了嘴巴直哼哼。
尧光也好不到哪儿去,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连说话的劲儿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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