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众人抬起头,望着苏义。苏义感觉他们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一样的东西,也就在这时,他意识到,这些人可能已经知道他在案情发布会上出的糗事了。现代社会,信息传播的速度有多快,他心知肚明。
“不过,没关系。”苏义在心中和自己说。他深吸一口气,环顾众人,目光在每一张脸上停留,直到那人移开目光后,他才望向下一个人。
一圈看下来,众人全都不再盯着他看了,那感觉就好像是他们是做错事的那一方一样。
苏义踏步往前,走了几步后,办公室内的气氛缓和了许多,有几个原本聚在一起的人也分开了,不过之前闹哄哄的那种感觉没有了。
当苏义来到桌前刚坐下的时候,老邓猫着腰走了过来,低声道:“臭小子,你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这下,你可算是出名了!”
苏义默默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他早已预料到了,不过,他脸上虽然平静,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老邓见苏义面色平静,便继续道:“我听说在现场的时候,你的裤子被记者扒了……是真的吗?不会是他们胡说八道的吧。”
苏义点头道:“是真的。不过那是个意外。”
老邓拍了拍苏义的肩膀,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义知道老邓的笑容代表着什么,他也知道裤子被扒之后对他自己代表着什么,但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他要破案,他要抓住真凶,他要真相天相大白。仅此而已。
也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他彻底走出越陷越深的舆论泥潭。
“老邓,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苏义问道,神情依然平静。
“早弄好啦,就等你了!”老邓耸了耸肩,一边观察着苏义脸上的表情,一边低声道,“怎么感觉你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不管怎样,都要朝前走,往前看。老邓,我们唯一能控制且要坚持做的事情,就是破案,明白吗?”苏义直视着老邓,音量不由地提高了,这句话不仅是对老邓说的,也是对办公室内所有人说的。
“好嘛!破案为重!其余的都是扯淡!”老邓呲了呲牙,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坚定神情。在此时此刻,老邓还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的,他也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一面,毕竟,他是和苏义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苏义难堪,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走吧。”苏义站起身来,“我们出去一趟!”
“好。”老邓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跟在了苏义身后,不知为何,在这一刻,老邓忽然觉得脸上有光了。其实,在这之前,老邓一直觉得听从苏义的指挥让他有些跌份,但是逐渐地,他的想法开始改变了,苏义的一些言行举止,确实让老邓觉得非常有胆识,老邓扪心自问,至少他是做不到的,就比如刚才面对众人目光时的坦然,以及对待“脱裤子”事件的淡定和不在乎。
苏义和老邓匆匆下楼,刚出了警局大楼,便碰见了迎面走来的袁有铭。
袁有铭也是行色匆匆,只顾低头走路,都没看见苏义和老邓,还是苏义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后,袁有铭才停住脚步,发现了他们。
“哎呀,大心理师,你这是才来吗?天都要黑喽!”老邓揶揄道。
“上午的时候有点急事去处理了一下,实在抱歉。”袁有铭微微欠身,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你们这是去哪?”
“有铭,你对江一墨的人格测试做了吗?”苏义问道。
“还没呢,现在准备去申请一下。”袁有铭道。
“行,我已经和雷队长说过这件事了,应该问题不大,你上去后就找姜瑜,他应该在里面,让他和你一起。”苏义道,“我们这边要出去走访调查,现在线索暂时全部中断了,有些棘手。”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袁有铭问道,再次微微低头,表达自己的歉意,“你看我这个犯罪心理顾问当的……都不知道案件进展了,实在太失职了。”
“这不能怪你,你毕竟只是临时顾问,还是受限于权限问题,你不能出外勤,不能抓嫌疑人,只能提供一些建议,而且你本身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很正常的,再者说,这件案子本身就很复杂,就算你一直跟在我们身边,也很难掌握所有信息。”苏义拍了拍袁有铭的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励。
袁有铭轻吸一口气,默默点了点头。确实如苏义所言,在有些案件的侦破上,犯罪心理顾问会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甚至直接左右案件的走向,但在另外案件中,却又作用不大,因为那些案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出外勤,都在抓嫌疑人,在审讯等,犯罪心理顾问的作用自然就会减弱。
不过,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看犯罪心理顾问的意义。
说不定在某个关键时刻,由犯罪心理顾问提出的某个论点或发现的某个细节,便能直接决定案件的最终走向。
对这一点,苏义深信不疑。
所以不论别人怎么看待袁有铭,苏义始终相信和支持他。
随后,苏义将他们今天一整天的发现大致和袁有铭说了一下,又说了他们目前的调查方向。袁有铭听完后,默默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毕竟,现在案件线索已经中断,苏义他们的推测也没问题,现在只能去吴村查。
因为时间紧迫,他们并未展开细聊,相互道别后,苏义和老邓便朝着停车场走去,袁有铭则疾步上楼。
按照惯例,还是老邓开车,苏义坐副驾驶。
车启动后,老邓随口问道:“臭小子,你和这个袁有铭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苏义看了一眼老邓,说道:“就是朋友关系啊,我们是大学同学。”
老邓撇嘴道:“我看……没这么简单。”
苏义眉头轻皱:“你什么意思?”
老邓踩下油门,汽车缓缓驶出警院大门,他晃了晃脑袋道:“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