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书法

上一口定定神，偏偏手又在发抖。

    “玉儿，你和李夫人有多久没有见过面了？”嬴政问我。

    “有一阵子了吧。”我答道。

    “嗯，李夫人是个贤良的妇人啊。”嬴政道。

    “陛下过奖。”小四垂下眼睛，却红了眼眶。

    一看他这样，我也想哭，又一想这个时侯哭实在是太不吉利了，何况今天陛下心情还不好。

    “听说李大人如今在给大世子授课？”我赶快转移话题。

    “是。”小四答道。

    “宫里人都说，大世子聪明得很，所有的诗文辞赋，只教一遍即可通读，读上三五遍就已熟记了。”我又说。

    “是，”小四终于抿了抿嘴角挤出一丝笑来“大世子确实聪慧异常。”

    小四的夸奖是真心的。对于一位父亲来说，这个话题的确很让人欣慰，嬴政微微一笑道：“这个孩子，我初时还怕他坐不住呢，整天淘气，他母亲都管不了他。不想你和蒙恬倒是把他治得服服贴贴的，李爱卿你与我说实话，他初去太和殿那几日，可曾顽皮过？”

    这个话题一聊开，小四倒是轻松了不少，轻声笑道：“大世子还是蒙太傅陪伴得多一些，蒙太傅循循善诱，因材施教，起初几日并未给大世子直接授以诗文，而是从一些史书里的典故传说讲起，讲了几天，大世子就对这些史籍有了兴趣，不知不觉地就喜欢读了。”

    “嗯，蒙恬的确是有办法，不错。”赢政点头赞道。

    “李大人是教授大世子什么的呢？”我故意问道。

    “禀夫人，微臣教授大世子书法篆刻。”小四恭谨地答道。

    他这一声“夫人”让我心底一冷。

    “你不知道吗？”嬴政冲着我微微一笑“李爱卿的书法朝中无人敢出其右。”

    小四躬身回礼口称不敢。

    “墙上那副字是李大人您亲手写的吧？”我又抬起头看那白帛，试着读道“杜甫能动？”

    嬴政冲着我一皱眉，小四的脸上也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那几个字不是杜甫能动吗？”我看了他们的表情也有点奇怪，轻声问道“李大人，您怎么还知道杜甫？”

    按说杜甫可是唐代的人啊，小四连嬴政和他自己都没有听说过，怎么会知道杜甫？

    我这一说，嬴政和小四脸上的表情就更奇怪了。

    张蒿凑到我的面前，面红耳赤地轻声说道：“夫人，那几字是‘勤能补拙’”

    我恍然大悟抬头看向嬴政和小四，发现两个人都强忍着嘴角的那一抹哭笑不得的尴尬，小四是不敢笑，嬴政是没有办法笑。

    我意识到自己又出大洋相了，继续坐在这里估计憋得我们三个人都更难受，就起身施了一礼道：“陛下，臣妾出去看一下李夫人怎么样了。”

    嬴政嘴角一挑，道：“去吧。”

    我深施一礼，带着张蒿刚出了门，身后的门里就传了来嬴政和小四压抑许久的笑声。

    嬴政又在咬着牙轻笑：“这个傻丫头，惯常不长进，故意出来丢寡人的人。”

    我一听这话抬脚就走，能走多远走多远，坚决不能站在原地继续丢人现眼了。

    屋子里，容儿的声音听上去是说不出的痛。可是她就是这么忍着，并不着力嘶喊，这个姑娘骨子里就是爱忍痛，有了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忍着。相比柳氏不顾体面的大喊大叫来说，她这种隐忍的声音更让人心里难受。

    “容儿，痛就喊出来吧，我在这里。”我在门外轻声说道。

    我的声音并不大，容儿却偏偏已经听到了，她虚弱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长公主，是你吗？”

    “是我……陛下带着我来看看你，你会没事的。”泪已经流了满脸，可是我的声音听上去还算镇定。

    “长公主，您能进来吗？我想看看你。”容儿道。

    我抬眼看向一旁的太医。

    王首座向我施了一礼，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李夫人身子太虚，眼前尽管胎动不止，只怕今天还是生不下来的，我们几个都在尽量安胎，您要是进去了，千万不要让她太激动。”

    “那孩子会不会有危险？”我小声问道。

    “我们太医院的所有人，都在尽力去保。”王首座道“可是之前的情况我都和李大人说过，李夫人的身体实在是……唉，大人和孩子都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