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唬得目瞪口呆。
身后那黑瘦汉子掂了个装着糙粳米的大桶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嘴里叫着:“姑娘让开,小心伤着你。”
汉子把桶往离大汉足有十来丈远的地方一放就连忙后退。
大汉咧嘴一笑:“奶奶的,躲那么远干嘛?怕老子吃了你?面无四两肉,吃你怕硌牙。若是老子当真想要吃你,你小子也躲不了。”一头说,一头把手边的一条麻绳一挥,木桶被那麻绳一卷,凛空飞起,却稳稳当当地落在他脚边。
那大汉把眼睛往那桶里一瞥,又把眉头一皱:“只这半桶怎么能够?这一对狗男女又来糊弄俺。”
黑汉子眼看话头不对,推着我就往回跑,连头也不敢回。
大汉一边吃一边继续破口大骂。
“唉,姑娘别惊,这位是俺家的一位亲戚,打小得了失心疯,不得不用锁链锁他,就怕他出去惹事,生就那一身的蛮气力。杀个人还不跟捏死个蚂蚁一样?”黑汉子一边抹冷汗一边过来扯起我说“别乱跑了,赶快进屋去。”
那妇人又从厨房里探了脸出来:“饭好了,来帮忙。”
黑汉子忙不迭地又跑去。
我忍不住又回头看那金钢一眼。
饭菜很简单,却还算得丰盛。云豆,青菜,粟米饭,还有一大盆子地瓜。
我倒不是很饿,刚才那果子还真垫肚子。
我看着忙来忙去的黑汉子夫妇,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却想不通,有这么些东西,为啥不让那林子里的金钢吃饱,想起金钢来心里还是难受。
“又怎么了?”赢政问。
“没什么,树林里那个人吃不饱饭。”我说。
“哦,”赢政用衣服兜了几个地瓜说“我看看去。”
黑汉子夫妇跑前忙后的,收拾了厨房也进来了,一边拿了碗筷盛饭,一边问道:“你那个小夫君呢?正吃饭呢,又去哪儿了?”
我看了看门外没答话,不一时就见赢政低头进了门,打了个哈哈:“没事,出去净个手,谢谢大哥大嫂。”一边说,一边拿起碗来,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扒饭。
看见他吃,我也不好意思说不饿,低着头吃起菜来,乡间的小菜味道反而可口,看不出这对夫妇还有这样的手艺。
吃了没几口,只见身边的赢政扑的一下趴在桌子上,脑袋浸在碗里不动了。
我正想开口,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脑袋上象盖了个锅盖一样难受,不好!!这个菜……
我强撑着要站起来,却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眼前的东西跟着模糊起来。
“哈哈,这个丫头倒是挺能撑啊。这么大的药量,竟然还能睁开眼。”黑汉子狞笑着走过来。
那妇人走过来,恶狠狠地一把抢走我头上的钗子,握在手里掂了掂,满意地别在自己头上,又转身骂道:“就这丑样,还配有这么好的东西?早该拿来孝敬老娘。”
我咬着牙开不了口,冷汗顺着额头冒。
刚才还满脸谄媚的汉子,此时却满脸凶相,过来就扯赢政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