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沉默:“哪来的?”
裴衔意:“我让宋淡的助理取来的。随便撒!”
“……”谢知不确定地问,“宋淡知道吗?”
裴衔意饱含诚意地点点头。
“他说了什么?”
“‘麻痹’。”
谢知好像看到了脸绿的宋淡,握拳抵唇忍了会儿,堪堪没笑出声:“小孩子不可以说脏话。”
略微一顿,迎着裴衔意歪头看来的懵懂眼神,他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眼底倒映着远处投来的微光,细细碎碎,剪碎的星子般,在长睫下游弋闪动。
仿佛月光下薄薄的雪,干净又好看。
裴衔意的手扶着围栏,不由自主地轻轻蹭了蹭。
谢知的笑像只不安分的猫爪,在他心底挠了挠。
他心跳加速,又满心满足。
还贱兮兮地想要对方再多挠几爪子。
看谢知笑够了,他伸手用指背拂开谢知的额发,露出清晰俊秀的眉眼,微微倾身,像在撒娇,又像在说情话:“长官笑起来像雪。”
这是什么比喻?
谢知挑起一边眉毛。
“可不可以花钱买走你的不开心?”八九岁的裴先生满怀童稚真心,表情温柔得溺人,“这样就可以经常看到长官笑了。”
谢知和他对视上,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阁楼里的风似乎变得有些熏人了。
温度在上升。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
不同寻常的寂静是被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的。
谢知回神,纳闷地按了按右胸,往后退了两步,没有应声,摸出手机一看。
来电人:宋淡。
裴衔意啧了声,冒出点平日的痞气。
谢知冲他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要命的来了。”
宋助理向来文质彬彬、理智冷静,能吐出一句“麻痹”可能花去了毕生脏话所学,电话里依旧谈吐礼貌:“谢家长,想必你已经知道贵府熊孩子干的倒霉事了。”
作为“裴幽王撒钱戏诸侯”里的主角之一,谢知靠在栏杆吹着自然风,内里心虚,外表沉着:“嗯。”
“是打手心、跪算盘还是没收手机你看着办,”宋淡说,“我现在很想去事故发生地也砸上一回,大不了大家一起变傻,同归于尽。”
谢知:“……”
安抚了宋淡两句,挂了电话,谢知揉揉太阳穴:“十分钟后宋助理到达战场,请闯祸的小朋友自觉把箱子提下去。”
闯祸的小朋友不敢吱声,乖乖提着军火箱下去了。从背影来看,穿着黑色修身衬衫和长裤的裴衔意背影修长高大,步伐气势汹汹,还挺有那么几分味道。
谢知淡定地偷拍了两张,打算等裴衔意清醒后拿来要挟他不封杀自己。
转回身,谢知饶有兴致地看了眼楼下,发现正对着后院。
原来不止他的房间,在这儿看那棵蓝楹树也不错。
目光一移,他看到了那个玻璃阳光房。
但是阳光房里却看不到这儿。
暮色四合,天光幽微。又一阵晚风拂来。
谢知怔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屈起。
因为保存着精密的观星设备,阁楼不像屋里那样暖和。
可是冬天时裴衔意很喜欢钻进阁楼。
他的目光受到了什么牵引似的,落到了画架上,抬步走过去,面对着一揭就落的白布,犹疑片刻,失笑一声,没有揭开。
想什么呢。
他什么时候也这么自作多情了?
谢知走回阳台,拎起剩下的两个箱子,走到门边,摁下遥控器。
墙壁重新归位,屋里渐渐黑暗。
他踩着光走出来,又回头看了眼画架,关上阁楼的门。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