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知道他对陈凤仙的态度,可还是没敢问明白,只能旁敲侧击。
“她很自责,承诺我若是不找到玉女,她会去佛堂削发为尼用下辈子去赎罪。”陈季彦回道。
爬在桌子上的两根手指啪地倒了下去。汤圆嗖地抬起来脑袋,那张圆圆白白的脸蛋出现了惊愕的表情,像戏台上妆容夸赞的面谱。
“她,她怎么又做这种傻事?”犯不着这样,汤圆还没责怪她。
陈季彦撑着下巴无奈的说道:“我也觉得她不必如此,是以我替夫人安慰了她。”
汤圆心里不好受,陈季彦也忒大方了。
“先生善解人意。”汤圆埋下了脑袋,有气无力的夸赞着他。
“我也没怎么说,只是讲这件事若是官府审理,那么当事人的嫌疑也很大,官府不会轻易让她那么随便出了家,故而她笑了。”陈季彦微笑道:“夫人不必担忧她的。”
汤圆盯了他一眼,心里猜测着那个安慰大表姐的男人会不会是三岁的陈季彦,这安慰不如没有。
“你这样说不怕她心里难过?”人家那是强颜欢笑,你也太傻了,女孩子的心事都不知道。
“还是那句话,夫人你太为着想了,这是好事,可未必对你就好。”
“可你不待人真诚,人家怎么会待你好,总有人先出手的。”
“季彦知道。”陈季彦用竹签戳了一个汤圆含入了嘴,细嚼慢咽着。
“她待你好。”汤圆看着桌子上那碟自己,心里有股幽怨。
“这个……季彦却是不知道了。”陈季彦呷了口茶,惬意的放下了茶杯偏头望着窗外的夜空。都快二更了,伙计已经爬在桌子上打着瞌睡,这家茶馆是今日最早开业的店了。
焦虑过了头,汤圆顿感疲劳,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陈季彦在汤圆未醒时走出了茶馆。
镇上的百姓正在赶集,不过也有夜猫子从销金库里晃悠悠地出来,这人是张大翠的儿子金成武。
他像是被成千上万只蝴蝶扑过,露在衣裳外头的肌肤都是五颜六色的,陈季彦认得这些,那是女子的胭脂水粉。
金成武是个地道的花花公子,好牌九也爱逛窑子。
“表少爷,你今日起得真早。”陈季彦看了眼金成武身后的妙春坊。
“是季彦兄!”金成武的胳膊挂在家奴的背上看到季彦后,一脚踢开了家奴摇摇晃晃地走近陈季彦,用手指指着对方:“你小子也来逛窑子?”他哈哈大笑,眼里流露着暧、昧的神色,像条吃了春、药的公狗吐着腥臭的涎水。
“季彦哪有表少爷的好胃口。”陈季彦淡淡说道。
“也是,这里的姑娘比那群乡下丫头娇贵多了,告诉你,这里的表子有钱着呐!她们夜里卖肉,白日里就做了小白脸的恩客,里面那个瑶姐就养了大儿子,长得有几分像你啊!”
金成武久经情欲的眼睛就像一对死鱼珠子对着陈季彦翻了翻眼,抬起一条胳膊,他身后的家奴跟个龟孙子一般走了过来托着他的胳膊慢悠悠地带着他少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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