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摆摆手,神色间有些苦涩,苦笑一声,道:“这半年来,为父的身子被那小贱人折腾的太厉害,为父能感觉得到,这已是伤了元气,药物调理只怕收效不大。”
张敬修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嘴上却是赶紧劝慰道:“父亲大人,您别说这种话,您正值壮年,春秋鼎盛,身体好得很。再说,这半年来,您身体也没有太大的损伤,娜仁姨娘……”
他刚说到娜仁夫人这四个字,便赶紧改改口,道:“只怕那人的杀招还在后面,之前对父亲用的也不是最凶狠的,父亲您不要太过担心,调理一番,身体绝对是可以恢复的。”
张居正知道他这是在宽慰自己,便不想再说什么别的,只是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结束了这个话题,张敬修脸色忽然变得阴狠起来,对他来说,出现这种神情,还是非常罕见的。大部分时候,他的脸上都是带着那种略显戏谑的表情,还有便是被张居正训斥和逼着做功课时候的愁眉苦脸。像是这种阴狠刻毒的表情,在他脸上,几乎是不可能瞧见的。因为总体来说,他还是一个很乐天开朗的人。
他狠声道:“那个女人,父亲您要怎么处置?”
张居正沉吟起来,张敬修道:“若不然,由孩儿出面吧,父亲您安坐等待消息便好。”
“不妥,不妥。”
张居正摇摇头,道:“让你出面算是个什么样子?”
他沉吟片刻,起身叹了口气,道:“走,去瞧瞧吧!无论如何,终归是要再见她一面的,她为什么这么做,为父也总得问清楚,才好安心。”
张敬修想要再劝,但张了张口,终归还是没能说出来,心中一阵叹息。
一刻钟之后,张居正张静修父子俩,来到了娜仁托娅所在的那小院儿的门口,当然,不是就他俩人。随着他们两个过来的,还有七八个身强体健,神色彪悍的家丁。
这几个家丁可是和其他大户人家的家丁不一样,不但身体结实,而且还透着一股子凌厉的杀气,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家丁护院,多半是曾经在军中呆过,而且手上肯定沾的血不少。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几位家丁都是戚继光遴选的蓟镇边军精锐,送到张居正府中作为他的护卫,这几位每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比杨成手下,现在在闻安臣身边做事的陈仲及兄弟还要强上一些。
这几个人,不但武功高强悍不畏死,更重要的是忠心耿耿,他们的家人,也都在张居正的掌控之中,一旦他们有所不轨,他们的家人便也难逃一死。所以对于他们几个,张居正还是非常信任的。其他人他都不敢带过来,只是带着他们几人过来。
小院内外都很安静,门紧闭着,张居正向旁边的内府管事问道:“从昨日到现在,这里可有什么异常?”
这外府管事,便是他除了那几个心腹家丁之外带来的唯一一个人,从昨日得到闻安臣的建议之后,张居正便是让内宅管事带着人把这小院儿给围了起来,不准里头的两人走脱。
“并无什么异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