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死不瞑目啊!”
他这话一说出来,戚继光顿时微微皱了皱眉头。
杨诚也低低道:“不知分寸,不识好歹!”
牛昶畊这么做,确实是颇为过分,须知,此时这个案子还没审理呢,更没有水落石出,但牛昶畊竟然直接逼着戚继光宣判,逼着戚继光处死那个已经给打得神志不清的军兵!
这太过分了!如果真这样做的话,戚大帅的脸面何在?蓟镇的脸面何在?而且,那个人一定是凶手么?万一是被冤枉的呢?
岂能如此?
但牛昶畊的这个说法,却是得到了围观百姓的强烈支持,不少人都是纷纷大喊:“打杀了他!”
一时之间,群情汹汹,竟有一种不杀此人不足以平民愤的感觉。
戚继光并非是那种凶狠嗜杀之人,他也素来很注重自己和蓟镇在百姓中,在民间的名声,是以不可能直接以强横的姿态驳斥这些百姓。但要杀那军兵,他肯定是不愿意的,倒不是说他要包庇凶手,而是案子还没查清呢!
但他也不擅长破案,让他短时间内寻到对自己有利的说辞,也是困难。
那些军官,也都不擅长此道,一个个都是一筹莫展。
正踌躇之时,忽然见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人,向着他走来。
出来的正是闻安臣,他昂然走到戚继光面前,深深一躬,而后道:“大人,在下以为,此案其中,颇有蹊跷!”
戚继光自然不知道他是谁,但闻安臣此时出来说话,无疑是为他解围,他也是立刻顺着闻安臣语气,问道:“你是?”
“在下闻安臣,忝为陕西布政使司巩昌府秦州刑房司吏,此次是负责带着民夫们来蓟镇的。”闻安臣笑笑,不卑不亢道:“小人在秦州时候,也曾经破获了不少案子,眼前这案子,却是有些疑点。”
“哦,原来是个中行家。”戚继光道:“那你说说,什么疑点?”
闻安臣走到牛昶畊面前,指着那红胖袄,道:“老丈,你说,这是从犯案的那奸人身上扒下来的是吧?并且由此认定作案的理当是附近的军兵,是不是?”
牛昶畊戒备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是!”
“这就是疑点。”
闻安臣的言辞极为锐利,一句话便指了出来:“现在是七月多了,白日还颇为炎热,晚上虽说不那么热,但也凉快儿不到哪里去。听牛昶畊所言,那奸人显然不是牛家湾本村的,那就只有可能是从外面过来的,而旁边离着牛家湾最近的一个村子或是军兵的驻地,都足有三里远,这一路走过去,便是穿着单衣,也要出一身汗。那奸人外面套一层孝服,就已经足够热了,他为什么里头还要再套一件红胖袄呢?为什么平白给自己找罪受呢?”
他转过头来,面向总镇衙署前面,瞧着面前那黑压压的数千人,神色从容,淡淡道:“满城军兵,大夏天的,还有几个穿着红胖袄的?”
“对啊!”戚继光重重的一击掌:“闻先生说得有理!”
一句先生,代表了对闻安臣很大的尊重。显然,闻安臣靠着方才那短短时间内的表现,已经让戚继光对他另眼相看。
“对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