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臣不知道杨诚为何对这件事如此上心,他似乎对蓟镇的名声,对戚继光的名声看的特别重。
不过这段日子杨诚对闻安臣很是照顾,闻安臣也不能对这事儿坐视不管,恰好,他看出来一些东西。
“你有什么办法?”杨诚有点儿赌气道。
闻安臣淡淡道:“我还真有些办法。”
他附在杨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杨诚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但终归还是点点头。
两人便不再拦着牛昶畊,只是跟在他们旁边,牛昶畊狐疑的看了闻安臣一眼,没再理他,只是招呼着那些后生们,把棺材重新抬起来,一路朝着三营屯镇城进发。
很快,他们便进了城,而跟在队伍旁边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竟是已经有足足上千人,几乎把街道都给堵了。
抬棺告状,这可是不多见的稀罕事!大伙儿都想瞧个热闹,而且关于这案子的一些情况也被传开了,当然,事实被扭曲的相当厉害,什么版本儿都有。传这些流言的也未必真听全了牛昶畊的那些话,等传开了之后,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加工,更是变得面目前非。
很快,到了总镇府前。
总镇府,就是蓟镇总兵官戚继光的衙署兼居住地。
门口有守卫的士兵,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紧张,几个人大步上前,拦住了牛昶畊,高声道:“做什么的?”
牛昶畊却是看都不看他们,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道:“草民要告状!”
他这一跪,后面那几十人一起跪下,两口棺材也被放在了地上。
牛昶畊老泪纵横,一看他这般,其他人顿时也是哭声震天。一时间,总镇府前面的广场上,数千人俱都寂静,唯有哭声盘绕,再加上那两口棺材,更是将这里渲染的凄凉惨切。
“怎么回事儿?”
随着一阵泼拉拉的马蹄声,一声爆裂的大喝响起,大伙儿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甲胄的将军带着几十个骑兵,打马向这边过来。
离得近了一些,闻安臣看的分明,那将军二十岁上下,长的很是俊朗,身材高大魁梧,英挺的紧。只是他的眉宇间,却是有着一股掩不住的暴躁和傲慢之色。
而且他穿的是山文甲!
在大明,山文甲可不是下层士兵和军官能穿得起的,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显然官职不低,最起码也是把总这一级别的。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那年轻人勒马停住,挥舞着手中那把长柄铁锤,目光在场中缓缓扫过,大声呵斥道。
他的神色中充溢着浓浓的不满。
“大帅就要回府了,你们都堵在这里做什么?散了,都散了!”年轻人眉宇间已经充满了火气,似乎下一刻就要下令赶人了。
场中更是寂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还不知道情况的年轻人身上,看的他有些发毛。
“这是戚金,大帅的侄儿,也是咱们蓟镇军中有名的猛将。”杨诚在闻安臣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便赶紧朝着戚金奔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