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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远处那片山坡,老向导笑道:“就在那儿了,那里肯定有水源的。”
“哦?”闻安臣笑道:“这一路过来,陆叔您说有水源的地界儿,就一定有水源,这次也定然不会错的。”
老向导姓陆,闻安臣对他颇为尊重,称呼一声陆叔。陆叔年岁很不小了,都接近六十了,头发胡子都是已经花白,不过身子骨儿还是很矍铄健壮,吃得好睡得好,用他自己的话说,有时他骑在驴子深上在前头带路的时候,都会在驴背上睡着。
陆叔这会儿没有骑驴,他手持一把极长的双手长刀走在最前面,身子绷得紧紧的,肌肉充满力量,就像是一头猎豹也似,丝毫看不出上了年纪。
这双手长刀是他从军中带回来的,闻安臣听他说,为了能把这把陪了他八年,从浙江一直带到蓟镇的老伙计给带回来,他在上官营房前跪了两宿。
“老头子我是斥候出身。”陆叔哈哈笑道:“甭管是跟着戚大帅在江浙剿匪的时候,还是后来北上蓟镇跟鞑子见仗,我都是斥候。大军要行动了,我们便放出去十几里二十里以外,为大军侦察敌情,也跟对方的斥候厮杀,力图尽量多的绞杀对方。我们斥候啊,就是大军的耳朵眼睛,也是大帅的耳朵眼睛,若是斥候死伤惨重,则大军就聋了瞎了,想打胜仗,难!”
陆叔眯着眼,露出一抹缅怀之色:“我们除了侦察敌情之外,也要为大军侦察地形,寻找水源,以便大军安营扎寨。所以啊,老头子我眼里这本事可不小,瞧一眼,大致就能知道哪儿有水。你看那山坡,树多草高林密,若是没水,怎么能滋养的这般好,是不是?”
大伙儿都是点头。
他讲的这些军中奇事都是那些民夫根本没接触过的,一个个好奇得紧,便七嘴八舌的问,陆叔也不拿架子,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又往前走了一阵儿,闻安臣忽然脸色一变,低声道:“都噤声,成队列!”
“是!”几个民夫齐声应是,立刻排成一整排,挡在闻安臣身前。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几日已经习惯了听从闻安臣的命令,因此立刻就遵命行事。
陆叔脸上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一抹惊色。
闻安臣分明听到一阵兵器交击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人的惨叫,声音断断续续的,随风传来,听起来,正是来源于那片山坡上。
陆叔低声道:“去看看?”
闻安臣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走。”
而后向众人道:“都别声张。”
众人齐齐点头,闻安臣等人循着声音,很快便来到了那片缓坡左近,他们躲在一丛树木后面,瞧见了正在恶斗的那两拨人。
此时场中局面依旧焦灼,孙百户这一边只剩下了两个人,而对面那些黑衣人,也剩下了两个,地上横倒着几个人,有的已经没有动静了,死活不知,有的还在高一声低一声的呻吟着。孙百户肩窝上又多了一处伤口,血肉翻卷,瞧着很是狰狞,鲜血不断的从中流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