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扯絮一般,今日是冬月二十四,却是沈紫言的生辰,是以一大早的,几个房里的大丫鬟便纷纷送了些贺礼。沈紫言穿一件大红猩猩毡,里头一件半新不旧的靠色三厢领袖秋香色盘金银鼠短袄,腰里束着一条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路上遇着一身羽毛缎斗篷的沈紫诺,二人就一齐往沈夫人去了。只见丫鬟婆子都在扫雪开径,却见一妇人打着青绸油伞遮着沈青钰缓缓而行,三人可巧遇见了,结伴去了正房沈夫人处。
沈夫人那边正焚着百合香,满屋子都是甜沁沁的,暖香扑鼻,沈夫人揽着沈紫言在榻上坐下,拿了铜火箸击着手炉,笑道:“今儿个是你的生辰,我一早命厨房做了五色寿面来,趁热吃些。”正说笑间,沈二老爷大步走了进来,三姐弟忙站了起来。
因黄河那边决堤,死伤不少,圣上特命沈二老爷为钦差大臣,前去督工,也惩治地方酷吏,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也是沈二老爷几个月来首次落家,众人见了不免欢喜异常。沈夫人忙亲自斟了一杯热茶递至沈二老爷手中,嗔道:“老爷几时回来的,也不差人通报一声,我这边什么准备也没有,慌脚鸡似的。”
沈二老爷望着儿女们,呵呵的笑,“今儿是紫言的生辰吧。”说着,从袖子间取出了一只通体晶莹的白玉簪子,“这是我在洛阳寻到的,紫言拿着顽罢。”沈紫言恭谨的接过那只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牡丹簪子,眼眶微湿,忙行礼谢过。
沈二老爷瞥了一旁的幼子,脸色沉了下来,“我不在的日子,可有跟着先生好生念书?”沈青钰不由一阵哆嗦,这一阵他病一阵好一阵的,那些功课自然也就落下了,因此见父亲回来,心中虽欢喜非常,却隐隐生忧,唯恐父亲问起功课,果然是害怕什么来什么,三言两语的,便提到了功课。
沈二老爷对两个女儿极尽溺爱,对这个唯一的嫡子却是丝毫的不假以颜色,十分的严厉,稍有不如意,便是一顿板子,沈青钰自知过不了父亲的检查,求助的望了一眼母亲,沈二老爷见着脸上寒意更深,开口便问:“最近跟着先生学了些什么?”
沈青钰瘪了瘪嘴,似乎要哭出来一般,委委屈屈的缩在沈夫人身后,不敢动弹,磕磕巴巴的答道:“只学了些许《论语》。”沈紫言见着微微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弟弟平素里那样活泼的一个人,在父亲面前却似老鼠见了猫儿一般,怕得了不得。趁着旁人不注意,不动声色的对着墨书使了一个眼色。
墨书静静的撩帘出去,不一会便有小丫鬟进来禀报:“老爷,夫人,寿面好了,要端上来吗?”沈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忙道:“端上来吧,寿面经不住放,大冷天的,吃了冷食搁在心里,也不宜。”说着,望着沈二老爷笑道:“功课可以改日再问,这寿面可是不得不吃的,好歹是我们紫言的生辰。”沈二老爷哪里听不出来沈夫人在为幼子求情,瞪了沈青钰一眼,一路奔波,也着实是饿了,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寿面来。
满屋子人都松了一口气,沈夫人眼里也渐渐有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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