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理如此,这世上,却有极高明的道士可以用某种秘术,从人的肉身中生生地拘出人的三魂七魄,那拘出的三魂七魄就成了生魂。生魂就是还活着的人离体后的魂魄。”
“既然有这般手段,那人直接杀了柔儿便是,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国公爷疑道。
“因为生魂很特殊。鬼是至阴之物,而生魂,却是有阴有阳的一种特殊存在。用秘法将生魂炼成鬼仆,有些特别的作用。最明显的,鬼不能在白日里现身,这样养的再厉害的鬼,到了白天就再无用武之地。而生魂不同,能在白日里活动好几个时辰。”
国公爷大怒:“你是说,那人费尽心力,就是要拘出柔儿的生魂,将柔儿炼成什么鬼仆,任他驱使,由他害人。”
小道士点头:“正是!”
“柔儿成为生魂后,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她只记得两件事。一件是,有一个很凶很凶的女鬼会来抓她,被捉到后,会有极恐怖的事发生。另一件事是,她知道了一个秘密,正是因为这个秘密,她才被人所害,变成这样。”
国公爷身子猛地一颤,脸色铁青:“秘密,什么秘密?”
小道士摇了摇头:“柔儿实在记不得。她曾说过,她活着一天,就要把这秘密说出去。哪怕死后变成鬼,也一定要把它说出去。因为如果没有,那所有爱着她的人,她所有爱着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国公爷暴怒,飞起一脚踢碎了古董架子,上面放着的盆盆碗碗,“哗啦”一声碎了一地,他怒吼道:“到底是什么秘密,竟会如此?”
小道士继续说道:“从活人肉身中提取生魂的法术极是艰深,那人必得做好万全准备。现在想来,定是柔儿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逼得他匆促出手,施法过程中才出了错,让柔儿逃了出去。否则,柔儿定然在劫难逃!”
他长叹:“这就是天意啊!柔儿逃出去后,冥冥中就遇见了我。若非如此,我怎能记起前世的一切?若非如此,我怎能找到今世的柔儿!若非如此,柔儿必然逃不过追杀她的恶鬼的毒手!”
“可生魂毕竟不能离体太久,一个多月后,柔儿不得不冒险返回,让魂魄回归肉身。可没想到这一回来,竟又遭到那人的暗算。被他施展吊魂术,生生地封禁了一魂。于是就此变得痴呆,那个能够害死全府的秘密,自然也就无法说出口。”
“哎,苦了我的柔儿!”
国公爷呆呆地站着,脸上阴晴不定,显然内心深处正极力挣扎,好一会儿都不吭一声。
“夫君!”夫人哭道:“事情都已经很明显了,夫君还在犹豫什么?”
国公爷大怒:“什么叫明显?哪明显了?你若是再敢这般胡言乱语,小心我休了你。”
“你!”夫人气极,那娇柔的身子猛地一绷,眼睛狠狠一瞪。可看了小道士一眼,她忍了再忍,终于说道:“是,我不再多嘴。”
国公爷长叹一声:“那人前后两次施法,贤侄可曾看出什么?”
小道士答道:“自然是有。”
“柔儿出不得府,她能发现那秘密,那秘密必然就藏在她身边。”
国公爷想了想,点头说道:“是极!我问过,出事那天柔儿就在内宅,所以身边才没丫环相伴。柔儿晕倒在后花园后,我命人将后花园的每个角落都细细搜了一遍,并没发现异常,就此放下了怀疑。哎,我只以为柔儿是从内宅那自己走去后花园的,所以并没有搜查过内宅。现在想来,问题应出在内宅那儿。”
“国公爷,那人能够不动声色地暗害了柔儿,并且能让柔儿‘毫发无损’地晕倒在后花园。这说明,那人必能随意出入内宅,且对国公府极为熟悉,这才能不动声色地从内宅将柔儿抱到后花园。”
国公爷点头:“是极!且必然不是老弱妇人,这样才能抱得动柔儿。”
“柔儿前后两次出事,国公爷也多有怀疑,却一直找不到值得怀疑的人。这说明,此人极得国公爷信任。秋萩和霸拳张都愿听从此人命令,这说明,此人在府中威信极高。”
小道士这话就说得极直白。若是他一开始这么说,必然只会遭到国公爷的一顿怒斥。此时国公爷却沉默了好久,对外面吩咐道:“去唤秋萩过来?”
一会儿,秋萩过来,不敢进青云轩,就跪在门口说话。
国公爷问:“秋萩,上次在听雨轩那,你污陷天青子,欲置他于死地,这是受何人指使?”
秋萩低头,不敢出声。
夫人忍不住开口说道:“秋萩,上次的事你已经受过惩罚,这次绝不会再罚你。若是你肯从实招来,这便是有功。若是你再执迷不悟,你、包括你的子女,以后就在那里呆一辈子吧!”
秋萩浑身一颤,终于说道:“禀夫人,是二老爷!是二老爷指使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