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和三舅舅的模样就觉得虚伪,那么大的人了还搞的跟个小孩子似的在太后那膝下争宠。”
黎世南和隋么寒都没有接话,只是彼此对视了一眼,沉默不语。树上的落叶拂过他们的衣角,人烟稀少的后院显得越发萧瑟。
绿莺给二少爷上完药,恭敬的对着几位道:“前院刚刚传话,说是今日镇国侯府的长媳,安南侯的妻子冯氏和九门提督统领大人的夫人到访。”
“哦?”黎世天微微一怔,嘴角轻喃:“当年的四大公府之一,蒋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冷笑,冲着大外甥,幽幽道:“这京中倒也不都是没眼见的人。”
隋么寒双手背后,随意淡笑,脸上始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深邃的目光越过红墙,似乎是想起了他们在江南,可不也与那蒋家有过一段缘法。
(下)
且说前院出来迎客的是大公主身边最得力的王嬷嬷,她一身棕衣,眉眼齐整,冲着两位冯氏行礼,恭敬道:“两位夫人请随我来。”
冯氏仔细打量公主府内丫鬟婆子的做派,见院子里人数不多却各有所职,丝毫不见因为来客而带来的一丝慌乱,仿佛他们不过是路人似的,不由得感叹镇国侯府在李氏的管家下,规矩是日渐落败,哪里有大家的严谨?
王嬷嬷见冯氏脸色僵硬,若有所思,以为是觉得公主府怠慢宾客,急忙解释道:“蒋夫人莫要担心,我们公主是极其和善的人,而且在江南和夏夫人十分投缘,一听说是蒋家来人,非常高兴,只是夫人想必也知道年前公主府里出了一些事情,已经是许久不曾宴客,难免显得肃静许多。”
冯青昭摇摇头,客气道:“嬷嬷哪里的话,我们是来叨扰公主殿下的清静呢,贵府不觉得失礼便好。我家小姑说公主在苏州时常念叨当地的糕点比京城的好,便特意拖我们捎带着过来一些东西,希望能解公主烦忧。”
王嬷嬷淡笑不语,心里想起蒋岚,当时那位夫人可是待她极其客气,给了她不少好东西,便越发热情的对待两位冯氏,提点道:“大公主自从驸马逝后,便开始礼佛,前几日陪太后抄了不少佛经……此时也是刚和大师诵经完毕。”
冯青昭心领神会,心里暗道,怕是在江南小姑将大公主一家招待的十分优厚,才会得了眼前嬷嬷的青睐,于是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上好的玉佩,塞到了王嬷嬷手里,说:“麻烦嬷嬷领路,本应厚谢,只是我们来的匆忙,竟是没什么好东西呢。”王嬷嬷推了几次,安然收下。她知道大公主对蒋家印象不错,便没再客气。若是大公主厌恶之人,她是不敢亲近的。
听到院外的动静,大公主抬起眼帘,见到进来的两位女眷,点头示意。两位冯氏皆是第一次见大公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起王嬷嬷的话,便从佛经入手,倒也相谈甚欢。大公主得了旨意,晚上还要入宫,便没有留饭,但是蒋家和冯氏的礼物都收下了,并且回了几份厚礼。
问候期间,冯氏有意无意提起家中三个尚未议亲的姑娘,大公主分别问了几句,只说是记下了,便没再说些什么。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待冯氏离开公主府的时候正好申时,明亮的阳光略显晃眼,冯青昭若有所思的看着嫡姐,问道:“姐姐觉得大公主如何?”
“什么如何?”冯青嫣淡笑不语。
“就是,恩,怎么想的。”冯青昭抿着嘴角,总不能说虽然别人家碍于面子介意和大公主府的嫡子联姻,他们家老太君可是不排斥的。当然,这话自然需要大公主主动提起,他们只是不拒绝而已,却绝对不可能上赶着去说,否则置侯府的面子于何地?
“呵呵,我倒是觉得她对你们蒋家印象不错,否则怎么会说记下了?但是却似乎没有给自己儿子议亲的意思,怕是虽然别人避大公主如蛇蝎,人家大公主也没打算这么草率的重新给儿子择妇呢,而且这朝堂之事难说,没了宁国公这门婚事,未必就是坏事。”
“姐姐此话怎么讲?”安南侯是一介武夫,心直口快,朝廷上的事情不如姐夫看的清楚。
冯青嫣指了下她的额头,欲言又止,转移话题道:“傻妹妹,大公主好歹是皇亲国戚,这次回京怕是不会再回南域了,她的养妃是最得太后喜欢的锦德贵妃,她又是个喜佛的,日后定会常年待在太后身边,她既然说是记下了,还怕不帮你们蒋府看个乘龙快婿?”
“话虽如此,只是觉得彼此关系似乎没那么近似的。”
“呵呵,大公主离京多年,又有几个关系近的,你既然得了缘由牵上了这层关系,日后便多多维持,我们家老爷说,别看大皇子三皇子现在闹的欢,皇上还身体健朗呢,他们越折腾的厉害,越让大人寒心。我倒是觉得蒋家入得了大公主的眼,很是幸运。”
冯青昭仔细琢磨长姐的几句话,却见她没有继续深说的意思。不过想到自己总算完成了薛老太君的任务,便眉头舒展,心情好了起来。三姑娘毕竟是老爷嫡女,她若是嫁的好,于自己这个继母的名声也是好的,日后给儿子议亲,也不会那般困难。否则都像李氏似的,人人都知道她刻薄手紧,好人家的闺女谁舍得嫁给这样婆婆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