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大血管以及内脏,伴随着鲸鱼痛苦的悲鸣之声,鲜血如决堤的黄河一般涌出将海水染红。它不知道,从此以后,它不再是海洋上最大的物体,也不再是最有杀伤力的物体。它体内的那支捕鲸叉的发射者们,才是真正的海上王者!
水手看着鲸鱼不在挣扎,就放下舢板,划桨过去,然后用粗粗的绳索,套个活套,套在鲸鱼的尾巴上。
船上的人们费力的转动着绞盘和滑轮组,将这条硕大的鲸鱼从船尾的活门上拖进船舱之中,“这条鲸鱼,怕不是有几万斤?!”
水手们兴奋地议论着,别的不说,单单在海上捕到鲸鱼这份经历,就足可以在酒酣耳热之余成为自己吹牛的谈资了。
大人说了,鲸鱼皮可以做鞋子,做皮具,鱼油可以拿来点灯,治疗雀蒙眼(也就是夜盲症),给机器做润滑油,鱼肉吃起来和猪肉的味道相差不多,骨头还可以磨粉拿来喂牛,据说牛吃了之后可以长力气。不知道人吃了之后会不会也像说书先生讲的那样,两膀一晃有千斤的气力?!
“船长,玄武营右哨的值班船打来旗语,海上似乎要起风浪了,命令咱们回航。”
“也好!反正咱们的船也是满载而归了!弟兄们,升满帆,回家喽!”
海面上起了大风,天地间仿佛一瞬间由白昼变成了黑夜。几米高的浪头拍打着船体,纵帆拖网渔船一忽儿被抛上浪尖,一忽儿又跌入波底。远远地望去,附近的几条船都如同一个小小的玩具,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风浪间拨弄着。
在波峰浪谷间,许还山和三个水手一起,努力地把住舵盘,方才,他的这条舰上也发炮捕到了一条鲸鱼。但是如今所有的人们都高兴不起来。剪式炮船的速度也在峰谷之间得到了验证,人们迎接风浪考验的难度也成倍增加。
风暴越来越大,不得已,许还山把主帆落了下来,免得船被吹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暴渐渐的平息下来,剪式帆船的抗风性很强,风浪居然被打穿船体和甲板,但是,几个水手受了伤,但是不重。许还山取出罗盘和六分仪,恩,没错,这是李守汉秘密制作的罗盘和六分仪,通过它,可以比较精确的定位。大副算了一会,“舰长,我们偏离了航道,现在在琼州府附近”
“风暴把我们挂了这么远?”
“还算不错,没有把我等吹到琉球去!”
“要是吹到琉球去,咱们不也是立功了?!”
人们互相在暴风雨中调侃着。
“舰长!左舷三点钟方向,似乎有人!”
炮长黄练成大声的吆喝着。
随声望去,海天之间,只见一艘船被打的破烂,已经肚子朝天,沉没了九成了,而在附近的海面上,有百十个人影隐隐约约的在风浪间沉浮,时隐时现。远处,似乎还有几片船只的碎片在海面上飘荡。
“怎么办?!”
黄练成和几个老水手大声的询问着许还山的指示。
许还山咬了咬牙,“都是海上生涯!就应该守望相助!放下小艇,多穿几层竹甲,下去把人救上来!”
水手穿竹甲,是一个水手发明的,他发现,人穿了竹甲后,身子在海面上可以不会沉没,便报告了舰长,许还山报告给李守汉,李守汉一看,这不是最好的救生衣吗。于是下令,凡是水手,必须穿戴竹甲。
水兵们七手八脚的放下小艇,黄练成套上了几层竹甲,又将一根长绳套在了自家腰间。“跟我来!”带着几个水手跳上了小艇,艰难的向那几个人划去。
船头上,许还山和三个水手双手紧紧的握住舵盘,力图稳住船只。由于用力过大,骨节已经有些发白;作为舰长,他必须对船上的每一个人的生命负责。
终于,许还山看到,小艇划到了那那百十个海难者漂浮的水面附近。一个水兵跳下海,一把薅住一个海难者的发髻,用力挥动着手臂,拼命向小艇回游。
陆陆续续的,水兵们将海难者们救起,划动着小艇向炮船靠近。
“情况怎么样,有几个活的?”许还山让大副操舵,跑过来问,
黄练成道:“舰长,麻烦了,他们是朝廷的人”
“什么”许还山头都大了,然后仔细打量这些人,这些人水力已经呆了不断时间,身体都泡的发白了,他看了一下,吸了口凉气:“锦衣卫,这是朝廷的锦衣卫”许还山发现,这百十人至少有十多个穿着飞鱼服,挎着长刀,而且有一个还是百户。
“一共死了20多人,”老黄一边检查,一边指挥水手用李守汉教的法子急救。
“这两个够呛了。”黄练成擦拭着身上的水珠,翻看着三个人的身体。“海水似乎呛到肺管子里了。”他指着两个身穿官服的人,“这个似乎还有些气。”
他说的有些气的那个,身上一身罪犯的打扮,脸色呈现出一股死灰色,不过,脉搏中倒是还有一股挣扎着求生的**。
“撑住啊!千万别死啊!你死在我们的船上,那这条新船,可就太晦气了!”一个水兵一边用力给海难者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一边不停的唠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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