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旁边的顾少瞳,机灵鬼似的说道:“小姑,小丫姐的亲娘死了,后娘对她不好。”
顾清梅不禁冷下脸孔,她生平最讨厌的便是继母虐待前妻的孩子,闻言,从钱袋里拿出三十个铜板,交给顾少瞳,“少瞳,你把吃食先拿回家,然后再去杂货铺给你爷打一斤酒,我带你小丫姐去邻村瞧瞧郎中。”
顾少瞳点点头,飞奔着回了家。
顾清梅把小女孩从地上拉了起来,“走吧,我带你去找郎中看看。”
但是小女孩却神情惊惧地不肯挪步,支吾道:“要是我娘知道了,肯定会打我的。”
“别怕,有我呢。”顾清梅说着,牵起她脏兮兮的小手,这还是她第一次走出家门,哪里都不认得,于是问道。“你知道王家庄往哪边走吗?”
小女孩伸手指了指东边,顾清梅带着她去了王家庄,顾家庄和王家庄离得很近,没一会儿就到了,她打听着找到王平贤家。
王平贤正好在家,当郎中的,也没什么时间概念,什么时候有病人,什么时候招呼,见她来了,王平贤赶忙招呼她进了西厢房,西厢房里摆了一溜药柜,也没设柜台,就是在药柜前边摆了张桌子,平常给人看病、抓药的伙计全是他自己一个人做,有时候他媳妇会给他打打下手。
听顾清梅说明来意,王平贤看了一眼小女孩的伤口,顿时皱起了眉头,“丫头,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小女孩低声说:“砍柴的时候,被木头扎了一下。”
王平贤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门口,喊道:“孩儿他娘,出来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得齐整利落的妇人从正房里走了出来,“什么事?”
“快去,打盆温水来,给这丫头洗洗手。”
王平贤的媳妇闻言,手脚麻利地从屋子里端了盆温水过来,当她看到小女孩手上的伤时,不禁眉头发紧,“我的天哪,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伤成这样才来看来?”
小女孩低着头,也不说话。
顾清梅轻声道:“听说她是后娘。”
只这一句话,便给了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王平贤的媳妇没好气的说:“后娘也不能这么虐待前妻的孩子呀,也不怕死了以后下地狱。”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用毛巾给小女孩擦着手上的脏污,不过却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伤口的溃烂处。
直到洗出了白净的皮肤,她才换了烧酒,将棉花在烧酒里浸过,然后小心地帮她蘸掉手指上的脓血。
小女孩疼得呲牙咧嘴,却没有哼出一声。
忽然,一块东西从她的手指上掉了下来,然后落到水盆里。
“呀……”王平贤的媳妇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当家的,你快看啊,她的手指骨掉了一块。”
王平贤却神情平静地说:“都烂成这样了,那块手指骨肯定保不住了。”
顾少雅一直忍着疼来着,可是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滚了下来,流过她脏兮兮的小脸,在上边留下两条黑色的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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