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花逸笑道,“我从滕风远那里骗来的,但你不能练,不过,这东西也值很多钱呢。”
司空骞多少听到一些传闻,“我不练。”
司空骞接过通衍心经草草看了几眼,塞入怀中,虽然他无意练这门功夫,心头倒是高兴。礼尚往来之后,两个人关系就近了,花逸提起:“司空骞,你能带我出去走走吗?现在桃花应该开了,再说,我很久没逛街。”
“我最近忙,而且现在政局不稳,到处都有逆党余孽流窜,”司空骞看花逸颇为失望,顿了顿道:“过两天我抽时间带你出去逛逛夜市。”
花逸高兴了,“就知道还是你对我好。”
司空骞一走,花逸回到卧室关上房门,把那张长石迷图瞧了瞧,从柜子里找出一件肚兜,那是她被掳时身上穿的那件,肚兜有夹层,花逸拿出的那张手抄版的通衍心经就是放在里面。现在,她轻轻扯开一条缝,把长石迷图小心地放进去,弄平整后将它换在身上。
用通衍心经换一个信任的机会,司空骞如今对她没防备,过几天一定会带她出去,她逃掉之后就能去找滕风远,虽然这段日子难熬了点,但找到一张长石迷图,也算值得。
司空骞还算讲信用,几天后的黄昏,果然来找她,“走吧,我们去逛逛夜市,王爷允了。”
两人乘马车出去,中途花逸在车上掀开车帘,想下去买点零食,司空骞按住她的手,说形势乱人又多,还是不要在大街上逛。
他们径直去了鼓楼,那里已经订好雅间,花逸点了几个招牌菜,叫了一壶果子酒,和司空骞小酌两杯,吃到劲头上,她起身抱歉,要去出恭。
恭房就在隔壁,内有紧闭的小轩窗,花逸关上门,打开窗户跳出,落到鼓楼后面的小巷中,转个弯跑到大街上混入人群之中,往城门的方向行去。
天都作为皇城,有一点花逸非常不喜欢——进出都要办理手续。花逸看了看城门楼身穿盔甲的兵士,决定找个僻静的地方翻墙出去。
她正沿着城墙奔走,忽然前方跳出一个人影,“花逸准备去哪里?”
长身玉立,正是司空骞。
花逸转身就跑,在大街小巷中一阵飞奔,司空骞全提真气,两道身影在夜风中疾掠而出,司空骞看着前方人影有些惊讶:武功不怎么样,居然可以跑这么快。
他催动全部真气竭力狂奔,始终还是和花逸差三四米距离,其实这点距离没什么,司空骞只要丢个暗器就能让花逸放慢速度,可惜,此时不行。
看她没有停下的势头,两人跳过屋顶时,司空骞浑身真气大涨,整条屋脊瓦片全部震飞。
花逸前方的方形瓦片哗啦啦漂浮起来,眼看就要撞上,花逸可不想被瓦片划花脸,身形一顿,腾空跳起。
如此便慢了一拍,被后面的司空骞追上。
司空骞把她抓了下来,面色微愠,花逸没有半分被潜逃被抓的自觉,反倒笑出声,“很久没跑得这么自在了。”
司空骞冷冷道:“你诓我出来就是为了逃跑?”
花逸不承认,拍了拍司空骞的肩,“我想试试我们的速度差距,哎,还是跑不过你,不过,好像我有进步哦。”
看她笑得极为自然,司空骞不好说什么,“你体内真气谁给你的?一年时间,你不可能自己练到这个程度。”
“滕风远让人给我的,他有两个手下犯了事,本来应该处死,滕风远让他们把真气主动传给我,饶了他们性命。”花逸对外一直都用这套说辞,对着司空骞嘿嘿一笑,“其实滕风远有时候还是很大方。”
司空骞沉了沉脸,“以后不要再提他。”
花逸这次逃跑以失败告终,心头知道,司空骞下回恐怕不会带她出去了。
花逸晚上睡不着,坐在窗前叹气,天上只有几颗疏星,墨蓝色的云像鱼鳞一般重叠,大片大片地晕染开,冷月投下清冷的光辉。
两条街外的宁王府,府内原先的守卫都撤了出去,进驻了一批新的卫兵,把整个宁王府围得如铁桶一般,上头有令:一只活的苍蝇都不许放进去,也不许放出来。
此时,宁王府东面的厢房传来一阵哭声,狄千霜早已没了从前的端庄娴静模样,倚着房内的柱子瘫坐在地,口中泣不成声,“司空骞,你为什么要骗我……”
狄千霜头发散乱,她从最初的震惊到歇斯底里,如今心如死灰,还是不甘心,每日以泪洗面,喃喃自语,“我那么爱你,你居然从头到尾都是骗我,还害死了我爹……”
狄家危在旦夕,她和全家上百口人都困在府中,平时疼她的姨娘都没来劝她,反倒是心头恨她恨得要死,跟她多年的丫环看不过去,把她扶起来,“郡主,保重身体,我们可以等大少爷回来。”
丫环安慰她半宿,把她弄上床给她擦了面,狄千霜哪里睡得安稳,梦靥连连,恨不得杀司空骞一百遍。
直到一股大力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把人从被子中拖出来扔到地上,头发被拉起传来剧痛,一把匕首横在她的颈上,来人咬牙切齿道:“你把花逸藏到哪里去了?”
狄千霜还愣愣地没多少反应,看着来人茫然道:“你是谁?”
滕风远快疯了,眼睛都熬成了血红,“是你干的对不对?快点把花逸还给我,肯定是你干的……一定是你干的……”
他有些语无伦次,一个月了,滕风远到处都找不到花逸,也没有收到任何勒索要挟的信件,花逸就像失踪了一样,没有缘由,没有迹象,滕风远快把大丰翻一遍,可他找不到她,才骤然想起狄千霜,他恶狠狠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恨她,你们那时候还吵了架,所以你把她抓起来对不对?你快点告诉我,你只是把她抓起来了,她还活着,你快说!”
狄千霜头皮痛得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听出来了对方的声音,反而笑了出来,“哈哈,梁花逸……哈哈……你在找梁花逸……”
两个精神都快崩溃的人在对峙,滕风远把手上的匕首往前送了两分,狄千霜的颈上已经出了血,他的手在发抖,“你快说她在哪里?如果你说你不知道,我就杀了你。”
“梁花逸现在是郡主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是,那对奸夫淫-妇最终要在一起了……哈哈……”狄千霜想到什么,“我告诉你,是司空骞抓了她。”
“什么郡主?她在哪儿?”
“她在贺王府,变成贺王的女儿,以后就是公主。司空骞和贺王勾结一起,谋朝篡位,杀了皇上,还害死我爹。”狄千霜反手拽住滕风远的衣袖,“你快去杀了他们,他们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