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想让我结婚吗?’震痛了顾念的耳膜。
她瞬时就怔住了,忐忑的眼眸浮动,纤长的睫毛垂落,如蝶翅在眼睑处落下阴影,极好的隐去了复杂,并担心被他发觉一样,索性伸手直接抱住了他,埋首在男人胸膛中。
帝长川皱了下眉,抬手抚着她的小脑袋,“说话。”
她纹丝不动,只是摇了摇头,瓮声瓮气的,“不想。”
这句话,是真的。
他和上官妧一结婚,法律意义上,虫虫就有了母亲,顾念将被彻底排阻在外,她又怎可能还希望他结婚?
但若排除孩子这一原因外,他再是否结婚,顾念并不关心。
她只是为了孩子。
“真心话?”帝长川低眸望着她。
她也没抬头,只是抱着他紧紧的,在他怀中低了低头,“嗯。”
男人幽冷的俊颜上没什么多余情愫,只是伸手拂开了她,在她头上揉了揉,“先睡吧。”
说着,他一把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便起身踱步向外。
顾念躺在床上,望着他的方向眨了眨眼睛,有心想说什么,但唇瓣翕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样尴尬的关系,让她只觉得无地自处。
但孩子……
她避开脑中混淆,深深的吸了口气,迎着他的背影,道了句,“你还会回来吗?”
男人向外的脚步微顿,轻微侧身回眸,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一丝浅然的淡笑绽放时,眸色也深邃了,“等我忙完了,再回来处理你这个小浪货!”
顾念,“……”
她无语的朝着他撇了撇嘴,扯着被子一个翻身,不再理他了。
帝长川隐隐勾了下唇,大步出了房间。
不过须臾,楼下就传来了车子发动的声音,他,似乎是真的走了。
顾念猛然弹身坐了起来,抬眸扫了眼天花板左角的监控器,闪烁的红灯还在亮着,看来,他还是不信她。
监视,时刻不误。
她失落的摇了摇头,又重新躺下了。
辗转反侧多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不知道这次能否和他‘缓和’关系,但不试试话,又怎能知晓结果?
为了孩子,为了大局,她要忍,一定要忍。
如此想着,她心上一直压覆的重石似乎也轻了一些,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她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不知不觉中,也就真的睡着了。
她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待帝长川再回来时,推门进来,远远的,便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侧身的姿势,薄被遮盖而上,将那凹凸有致,曼妙的身材彰显,男人只瞥了一眼,眸色就深了。
他在盥洗室洗漱了下,再出来时,面无表情的走到床边,抬手扯开了领带,并解开了衬衫扣子。
顾念正在梦乡中时,隐隐的,只感觉身上恍若有只毛毛虫,一点一点蠕动,轻轻的,慢慢的,那种感觉,又痒痒的。
她皱了下眉,睡梦中没什么意识,只是不自然的抬手拨了下,但手腕忽然被什么束缚,身上抚来的气力加大,触及到某处,点燃她敏感神经,下一秒,她不自觉的睁开了眼睛,霎时困意全无。
顾念没急着转过身,但却感觉到了脖颈间男人灼热的呼吸,和他低哑的声线,“醒了?”
她愣愣的身形紧绷如混凝土,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不安的手指渐渐收紧,抿了抿唇,“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你希望我回来的吗?”他冷冷的,附在她耳边,旖旎的吐息如兰,却连带的冷意,不寒而栗。
顾念心里七上八下,这个男人心思难解难猜,又高深莫测,每次交锋对峙,她都没有彻底十足的把握。
此时此刻,也是如此。
但纵使心底在慌乱,面色上也不能展露分毫,不然,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她一遍遍再心里叮嘱,深深的吸了口气,取而代之还有些困倦的面色上,漾出了浅笑,她一转身,直接投入了他怀中,单手环住男人的脖颈,柔声说,“这么快就想我了?”
男人冷笑而溢,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有你这么个小妖精缠着,能不想吗?”
顾念无语。
她也发现了,帝长川失忆前,是孤傲冷绝的男神,失忆后,就成了心狠手辣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