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大声喊来劝叶楚青。
是啊!叶楚青想起来,他是这支军的头儿,哪怕这支军队只有区区两三百人,但他也是所有人心中的那一面旗帜,他若倒下了,那旗帜便倒下了,旗帜倒下了,那这支军便倒下了。
郑兴东同样是领校尉职的军官,甚至比叶楚青还要高上半级,只因剩下的主要战力长刀军都是叶楚青一手**出来的,所以这场战斗的指挥还得算在叶楚青的头上。更别提叶楚青的一柄斩马刀威力无穷,是众军将士们眼里的取胜希望,若他真的不支战死,那对身后这群骨子里头还是新兵蛋子们的长刀军而言,可不仅仅是一名军官阵亡那么简单。
他退了,郑兴东与谢意一左一右为他杀出一条路来,护住叶楚青往队伍后头去走,两侧更拥出十余名长刀军士卒,豁出性命为叶楚青挡住蛮人的追击。
两支军陷入了士兵与士兵之间的混战,楚军凭借小队之间的配合在苦苦支撑,蛮军凭借人数的优势与悍不畏死的冲杀来狂撼猛攻,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死去。
长刀军将士被蛮兵捅穿了肚子,蛮兵被长刀军将士砍缺了脑袋,战场之上,肚肠横流,残肢乱飞,区区一千余人,却在这黑夜里,在这火光中,在这不知到底算得上是楚境还是蛮疆的小小岗哨前,杀得天昏地暗,有千军万马的气势,有你死我活的壮烈。
叶楚青在众军身后暂且安全,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让谢意在为自己进行紧急的包扎,但他身体上的疼痛却远远比不上心中的痛处,他的心在滴血,因为他看见在失去了他与郑兴东、谢意二人顶在最前面之后,蛮军的攻击已经越来越容易打到楚军的阵中,凭借人多势众,蛮子将一个又一个的楚军小队分割、剥离、包围、击杀!
长刀军再为悍勇,但也终究是人身肉长,不可能单凭血肉之躯,就能抵挡得住蛮人的千百柄长枪短刀,楚军的阵线正在被不断的压制,仅有百余人还在奋力苦战,除了后方的一些重伤员之外,近乎有近半的弟兄都已经血洒疆场,永远地闭上了他们的双眼。
这支年轻的军队,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叶楚青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重新提起了自己的斩马刀,死就死吧,至少他不愿意去做这支军队最后一个去死的人。
他冲了出去,将郑兴东与谢意吓了一跳,只能苦笑几声,快步走上前去,谁让他们中楚军队的袍泽,这样生死一线的时刻,断然没有舍了自己的弟兄龟缩在后头的道理。
“郑兄!谢兄!”叶楚青喊道,“你们护住我两翼,随我冲进他们阵里,斩了他们主将首级!”
擒贼先擒王,夺军先夺将!
这是绿林好汉都晓得的简单道理,放在战场之上,也同样适用,更何况现在两军纠缠至此,难解难分,几乎已经彼此都嵌进了对方的骨肉里,每杀敌一千,都要自损八百。
蛮人比楚军多,随着伤亡的扩大,甚至已经多了三倍不止!再没有任何讨巧的办法,要想活下来,叶楚青心道,唯有彻底去摧毁蛮子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