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与人之间,依旧有你最为不齿的阶级与束缚,但是,这个国家至少是稳定的,而且再没有人挨饿受冻,甚至百姓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
比起活着,比起吃饱穿暖,自由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司马玉秀笑了,他心中已经笃定,纵使真的是李淮安与李琮站在了他的面前,这个帝国,这个江山,自己也断然不会拱手让了出去。
惨痛的过往教会了司马玉秀,梦想终究是梦想,若是一直做梦下去,付出的代价,恐怕会远远不止一次“帝都之乱”。
“南笙,”司马玉秀想通了,他沉声唤向自己的心腹道,“兵部所陈的南线战事,你怎么看?”
“陛下,”萧南笙知道司马玉秀心中其实早已有了计划,这般问他,不过是想要寻找共鸣罢了,“蛮军势大,就连白逢远的铜丘军也尽折在了葫芦谷,如今十万蛮军恐怕已经兵临铜丘,按理来说,铜丘是我中楚南部门户,应当去救,只是现在冯先念与邱宏略两军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李开溯的水军也在陆上没有用武之地,帝都更是我中楚根本所在,其中兵力也不能轻易调动,微臣以为,要救铜丘,怕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放弃铜丘?”司马玉秀冷声问道。
“也并非如此,”萧南笙笑道,“铜丘城中还有唐煜一军,此人是白逢远手下悍将,本领非凡,陛下是心中有数的,如今他手中兵马虽然已经不足五千,但若要奋力一搏,阻挡蛮军十天半月,也并非是不可能的,陛下若能嘱兵部下令,让唐煜死守铜丘,只要能拖住十万蛮军北上的步伐,那我们便有足够的时间将乡兵动员起来,再组织军力进行反攻……”
“的确,”司马玉秀颔首道,“蛮军现在兵陈铜丘,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可以说是稳操胜券,若是我们贸然组织兵力日夜兼程前去救援,恐怕蛮军以逸待劳,我们要正中了他们围点打援的下怀,若是能牺牲铜丘,将蛮军的锐气耗尽,到时他们要是继续北上,战线与补给被拉长,反倒更容易对付。只是可惜了铜丘军……”
“陛下,”萧南笙道,“铜丘军驰名天下,最终能力扛十万蛮军而覆,却也不算辜负了它的威名。”
“罢了,罢了,”司马玉秀叹道,“你先回去,天明后便去找兵部的黄峥,让他加紧操练乡兵,一个月后,我必要看到至少五万能战之师,同时传信冯先念与邱宏略,让他们全军战备,随时准备开拔。”
听完吩咐,萧南笙喏了一声,躬身退下,偌大的飞霜殿中,此时便又冷冷清清地只剩下了司马玉秀一人。
“淮安啊淮安,”司马玉秀喃喃道,“如今的我已如此冷血无情,若是你我相见,不知你又要如何来说我了……”
只是,司马玉秀心道,若非冷血无情之人,如何能将“帝都之变”后支离破碎的帝国,重新捏合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呢?
谁错了?
谁都没错。
只是果真如李淮安所言,曾经的少年,成为了英雄,只有收敛了梦想的光芒,才能真正地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只是谁也不知,这其中所付出的代价,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