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包房,请问军爷是哪座府里头的,是否要小的引您上去?”
李源一见这小二不识得自己,心中好笑,一时间竟也暂且忘了方才的那些烦恼,只想要打趣一番这人来,便道:“我是从南边边城里头回帝都来复命的守将,听得和乐楼的酒菜在帝都算得上一绝,这便想在楼上找处靠窗的雅座,景致好点,一边看看帝都街景,一边吃些你们的拿手菜式,不知可否?”
“那可就不好意思了,”这小二却是摇摇手道,“军爷,楼上的包房都是有名有姓的,咱们这楼也是官办的酒楼,自当为那些老爷们侍候着,若您不是那些府上的人,要么还是请您委屈一下,我帮你在楼下大堂找张宽敞的桌子来,供你吃喝好则个?”
这小二不说则罢,说了却让李源一突然生出些许不满来,皱眉道:“怎地,我在边境与弟兄们终日喝西北风,甚至还免不了和蛮人抽刀抹脖子,好不容易来趟帝都,想要吃顿好饭,你却还要告诉我这座位还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军爷这话也说得重了些,”小二见到李源一欲要发怒的样子,也是有些心虚,赶紧赔笑道,“这规矩并非是咱们酒楼定下的,而是点检所在办这酒楼时便是这么考虑,再说了,楼上包房所属的官家,无一不是从前为咱们朝廷流过血出过力的,如今受些优待,怕也没什么不妥吧。”
这话放在两年前,说与李源一听,李源一定当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或者是若没有这次南线的战事,李源一只是正儿八经回来向兵部述个职,抑或是回家省个亲,也不会觉得堂堂水军督统府这般的名门,在帝都的一处酒楼里有那么一个外人进不得的吃饭之处,并没有什么能让人去指点的地方。
但是,刚刚和一群草莽里头的兄弟从南线的鬼门关里头闯回来的李源一,听完这一句话后,却觉得心中颇不是滋味,思来想去,愈发咀嚼,更恁地生出一脑门的怒火来,当即就朝这小二瞪起了铜铃一般的眼睛。
“那我不管,我是军人,户部的规矩在我身上可不好使,再说了,我九死一生般的卖命,为的难道是我自己,还不就是你们这些在大后方过安生日子的人,如今回到天子脚下,难道想吃一顿如意的饭也不成,我又不是没银两付你。”李源一脾气上来,拍拍自己腰间,只见铁衣之下,佩剑旁边,一处荷包鼓鼓囊囊,看上去断然不是没钱的样子。
堂堂水军督统府的三公子,言语之间竟然也耍起无赖来,李源一说完这番话,自己也不知道是与冷江城中哪一位大老粗学的,不过却觉得畅快无比。
这小二一见,脸上已经堆满了苦笑,面前这人看上去英武非凡,而且年纪轻轻,从装束来看却已领了将军衔,断然不是寻常人等,若不放他上楼,万一他在这和乐楼里头撒泼闹事起来,那定当会砸了自己的饭碗;但若要真放他上去,不管去到任意一间爆防,若被背后的主人晓得了,那自己恐怕也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