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却和那市井童谣没什么区别……”
听得李玉这么一说,司马玉秀也是抿嘴含笑,继续道:“大王既然知道,那也就不要把我的帽子生生往淮安头上去扣了”,司马玉秀顿了一顿,低头思索片刻,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臣下是当真认为,淮安所想的,乃是大王理想中的楚国,没有什么严刑厉法,没有什么牢狱厂吏,人人都能做想要做得自己,而人人又能安居乐业,世家大族能体恤平民,黎黎百姓也能尊重士子,城间乡里,无人挨饿无人受冻,无人偷盗无人奸淫,世间公平,人间正义……但是这些,大王,要做到这些,你更需要先用律法与礼制来为这世间苍生画好方圆才是啊……”
“你说的这些,”李玉轻叹一声,接到,“朕又何尝不懂。只是,一朝帝王一朝臣,一朝苦心能几年。淮安是有大智慧的人,淮安也看得开,若在有生之年,理想非但不能实现,反而要因这不可能的理想而赔上多少人的天性,值得,还是不值得?”
“大王,”司马玉秀听完,却已单膝下地,拱手道,“臣下只知道,大王是臣下的大王,臣下是大王的臣下,大王的苦心,既是为这天下的苦心,也是为了玉秀与淮安的苦心,大王既能在王位行使王权,若不奋力一试,岂不是辜负了我们三人少年时的理想?”
“也罢,也罢……”李玉扶起司马玉秀,道:“你们二人,如同朕手足一般,甚至如同朕的影子一般,知我心者,玉秀与淮安也……我与你们十年为期,到时天下一统,将是我们的理想实现之时!”
时年,楚历147年,楚哀王李玉即位,楚国的黄金十年正式掀开了巨幕,这是一个传奇的开端,却也是一个传奇的结束。李玉、司马玉秀、李淮安,三个楚国少年,从这一天起,开始携手走向通往那天下之巅的道路,却也从这一天起,埋下了关于血与火的悲伤的种子。
楚历157年,恰是楚国中兴之主李玉登基的第十年。自李玉登基以来,重用幼时伴读李淮安与司马玉秀二人,推行新政。新政触犯了朝中大量世家权贵的利益,遭到了极为强大的阻力,作为先王的托孤之臣,时任兵马大将军司马韬与时任国相李准,两人作为朝中一文一武的柱式重臣,主动辞去了一切官职与爵位,宣告自己所代表的的前朝势力在本朝的彻底退出。
紧接着,李淮安出任御史中丞,暂领国相事务;司马玉秀袭兵马大将军,接替楚国军务。两人一文一武,辅佐李玉。
对内,李玉曾有言“国养之于民,而民养之于社稷”,国相李淮安则奉此言为圣典,十年间四减徭役与赋税,废除凌迟、车裂、斩首等一干严酷死刑,整顿吏治,精简衙门,大力垦荒,鼓励通商。
一时间,楚国人心所向,百业俱兴,对周边各国的贸易往来也是欣欣向荣,尤其是楚国的精美漆器被络绎不绝的楚国商人贩卖到了临近各国,甚至是大陆最西边的沙棘族部落中也不乏见到兜售漆器的楚国商队,而这些商人,则在赚的盆满钵溢之时,又为楚国带回大批的铜铁矿石,这些货物归国后则迅速被官府收购,交由官办匠场打炼成各式兵器。
而对外,兵马大将军司马玉秀本就出身世家,历代司马氏皆是楚国柱石。
司马玉秀年虽才逾而立,但所建军功无数,承袭父爵后,率领楚军为李玉几乎横扫大陆。
先是在李玉即位之初,迅速平定楚国各地乱匪;接着,大军东进,四战越国,吞地千里;其后,于淮阳之战大破吴越联军,从此吞并吴越两国,一统南方,与北境的秦、晋、赵三国抗礼;再者,在楚国强大的国力支撑下,根本没有给秦、晋、赵三国结盟的时间与机会,便大旗一挥,由东向西,接连在武安、晋城与雍都三地,势如破竹一般击破了赵、晋、秦三国主力。
其中武安一役,司马玉秀更是亲率三千虎贲死士,破了赵国名将李慧芝后人李嗣堂所率的一万精锐铁骑,成为中州历史上罕见的以步战骑、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而这支杀出赫赫威名的步军,便是后来司马玉秀的“长生军”的前身。短短十年间,楚国的军队在中州大陆上横冲直撞,难逢敌手,各国雄军名将,纷纷丧命于司马玉秀所率的黑色铁流之中,时有道云:“各国养卒皆如狮虎,而楚人则专猎狮虎;盖楚之甲士,巍巍铁衣,如巍巍山林兮,撼而不移。”
李玉用时十年,实现了他与司马玉秀、李淮安的少年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