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万海气归气,公司还得指望他,要是躺下了,更对不起自己,索性从床上爬起来。
下楼时,当做没看见站在楼梯口迎接他的凄哀的目光,饶是再顾念旧情,看多了也麻木了,绕开身旁的人直接去餐厅。
张曼丽伸在半空中的手抓了个空,尴尬的收回去,挤出一抹笑容来到餐桌前为余万海盛汤。
余薇薇已经坐在餐桌上了,目光紧紧盯着母亲端给父亲的汤,紧张地双手冒汗。
余万海的目光在四周巡视了一圈,一个佣人也没瞧见,不禁有些恼怒张曼丽的自献殷勤。
“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能改变什么,我决定的事,绝不会反悔。”余万海吹了吹勺子里的汤,味道和平时的不一样,不是佣人做的。
张曼丽悄悄的坐在一旁,紧紧盯着被他连续咽下的汤,顺便跟女儿交流个眼神。
汤是喝了,可心中的郁结反而更甚了,余万海撂下碗对着外面喊:“张嫂,把我上回开的半瓶酒拿来。”
可他却没等来任何回应,正要起身,忽然一阵头晕,人便顺着椅子滑落下去……
余万海悠悠转醒,刚一睁眼,被头顶的灯光刺的再次闭上,身下是又潮又凉的地面,这是怎么了?
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下室里,而全身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
“来人啊,有没有人!”
“别叫了。”熟悉的声音至他的头顶传来。
余万海向上看去,迎着灯光,是张曼丽那张保养过度的脸,此刻正坐在椅子上闲适的涂着指甲。
“张曼丽!”余万海近乎用吼的,“你这是要做什么?”
张曼丽刷指甲的手一停,看也没看他说:“干什么?你不仁我不义而已。”
“你……”
这时,余薇薇提着一张纸过来,脸上的表情略显受伤,“爸,你也别怪妈生气,妈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你看……”
张曼丽嫌女儿说的太慢,直接一把抢过那张纸扔在余万海眼前:“把它签了,你要离婚随便。”
余万海瞠眼一看,竟然是一张遗嘱委托书!
“张曼丽!我还没死呢——”
若说余万海先前是生气,这会儿简直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张曼丽轻描淡写的道:“人死了,遗嘱怎么立,当然是活着的时候交代好了。”
这时候,水泥地的那点凉根本不算什么,余万海心里的凉那才叫一个刺骨锥心,他不住的点头:“好,好好,我余万海当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找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说谁狼心狗肺!”张曼丽手里的指甲油啪的甩在余万海脸上,鲜艳的红色如血般顺着他的眉毛下滑。
“妈!”余薇薇赶紧撤了几张纸帮父亲把那指甲油擦掉,还劝道:“爸,咱们怎么都是一家人,你非逼着妈离婚,她心里气不过,你就听她的,让她消消气就好了么。”
余万海觉得那个女人疯了,他此刻只求这个女儿能有一丝良知:“薇薇,你快把爸爸扶起来。”
余薇薇的手刚抬了下,一把让张曼丽拎到了一边:“余万海,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个签了,别指望我放了你!”
“你还敢杀人不成么?”余万海料张曼丽也不会有这么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