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炉中点燃。薄薄青烟从炉盖上的孔洞溢出,逐渐飘满整间书房。
原本谢崇后脑一直抽痛,仿佛有人用刀子不断搅动。此刻闻到了清淡的香气,他只觉得那种磨人的疼痛舒缓不少,凤目微阖,男人俊美面庞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但他周身的煞气却比先前减弱不少。
安神香本就有静气凝心的效用,加上今日焚香用的是宣炉,香气远比之前清新雅致。周清紧张的情绪平复下来,她跪坐在蒲团上,偷觑着这位凶名远播的指挥使,发觉现在的谢崇十分年轻,眼角还不像四年后那样,带着深浓的死气。
手掌覆在平坦的小腹上,周清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连呼吸都不敢过重,怕惊扰了他。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谢崇终于睁开眼,沉声问:“这是什么香料?”
周清神情无不恭敬,“这是安神香,功效与香药接近,对身体并无害处,还请大人放心。”
天底下没有敢打锦衣卫主意的人,这妇人行事虽然诡异,但明显有求于他,这一点谢崇看的十分清楚。
“你带着安神香来找我,想做什么?”
闻言,后者双目一亮,将宣炉往前推了推,说,“实不相瞒,此炉名为宣炉,乃是前朝宣德年间铸造而成,历经战乱,当时那一批宣炉已经全部遗失,此乃小妇人的传家宝,但别人得到了消息,想要抢夺,还请指挥使代为保管。”
每说一个字,周清都觉得头皮发麻,但她急于摆脱刘兆曲,只能出此下策。
“宣炉的确是难得的宝物,所以你是打算用安神香的配方来交换?”谢崇饶有兴致问。
周清摇头,“安神香奇异之处并不在配方,而在于调制的人,就算小妇人将配方交出来,也无法达到今日的效果。”
黑眸中涌动着凛冽的寒意,谢崇不怒反笑,“你是说,本官必须靠你调香了?夫人已为人妇,经常出没于谢府,夫家可会同意?”
“大人,这些都不重要,即便您不愿代为保管宣炉,安神香的方子小妇人依旧不会隐瞒,只需要玄参、”话没说完,便被谢崇摆手打断,“刚才你说,只有你亲手调制的香料才有用,即便交出配方,旁人也无法配制,本官若想要安神香,便只能应下此事,对不对?”
周清早就知道自己的小算盘瞒不过谢崇,她跪在蒲团上,浑身紧绷,水眸中一片仓皇,再加上娇美的容貌,很容易激起男人的怜意,但谢崇与普通人不同,他是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自然不会被一副皮囊给迷惑了。
两手撑地,周清刚要磕头,脖颈却被深色的刀鞘抵住,阻止了她的动作。
“不必磕了,本官同意便是。”
红唇微张,女人脸上满是惊喜,她没想到谢崇真的会答应自己,如此一来,宣炉已经不在周家,是不是说明她不会再家破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