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说:“很慢了。”
他的慢也还是快,吃过就接着干活。
赵秀云打发孩子拖一楼的地,夫妻俩又围着五斗柜转悠,好容易才给抬上楼,在新刷的墙上留下一道口子。
这才刚住进来,她有些不悦地下楼。
老式的木质楼梯是黑色,只有一扇小窗,没有开灯,赵秀云没留神狗正趴着,快踩上去,苗苗看到叫起来说:“小黄!”
小黄猛地蹿出去,赵秀云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了,被带这一下,没站稳,直接摔了一跤。
两个孩子都叫起来,还在挪东西的方海从二楼探头看,赶快下楼扶。
要是平常,赵秀云就说没大碍,现在是怕自己逞强耽误开学,试图动动说:“脚好像有点疼。”
治外伤,方海还是有一套,左捏右捏说:“骨头没事,坐一会看看有没有肿。”
肿的话多半是扭伤,就得去医院。
还有那么多活没干,赵秀云叹口气,她是讲究征兆的人,现在觉得搬进来才这么一会,怎么就不太好。
苗苗觉得自己做错事,两只手不安地拧着。
看把孩子吓的,她也不是故意。
赵秀云摸摸她的脑袋说:“没事,和姐姐上楼收东西吧。”
禾儿再三问过,大跨步走,又说妹妹道:“你要跟小黄说,不能趴在楼梯上,它长得太黑了。”
黑得都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苗苗看向小黄,它就“汪汪”两声,这要怎么跟它说?
她索性坐在地板上,说:“小黄,楼梯不行,打。”
说“打”的时候还拍一下,她看人家都是这么教小孩子的。
小黄也是条小狗,应该差不多。
禾儿有时候就是给妹妹派点活计糊弄一下,方便自己干活,听见声从房间探头,觉得一人一狗好像真能交流,也没管。
她把衣服从包里拿出来,一件一件放在柜子里,床铺好,放上枕头和被子。
方海关心完媳妇上楼看,忍不住夸说:“哟,禾儿可真厉害。”
禾儿双手叉腰说:“那当然。”
她本来就是很能干的人。
方海伸出手把被子抚平没接话。
禾儿却觉得有千言万语,说:“睡醒也会变皱的。”
所以没必要拉那么平。
方海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是习惯了,说:“要是在部队,你这就是不合格。”
禾儿无所谓道:“我又不去部队。”
她军训的时候虽然表现很好,但对她的天生活泼是种折磨,短期可以,长期绝对不行。
方海故意说:“那妈妈送你去呢?”
“才不会!”
禾儿现在又不是好骗的小孩子,利利索索把被子叠出四个勉强的直角来,得意地说:“去我也不怕。”
就这被子叠的,方海都没眼看,敷衍地夸几句。
赵秀云是个闲不住的,内心不安,又怕今天收拾不完,时不时就要问说:“弄得怎么样了?”
楼板还挺厚,楼上哐啷响,根本听不见。苗苗找到了自己可以干的活,楼上楼下跑。
下来问:“爸爸说书放哪里?”
上去说:“妈妈说床要靠墙放。”
她本来就不大爱动,上下几回开始喘,禾儿捏妹妹的小脸,很是语重心长说:“感觉又胖了。”
不管谁说,苗苗都觉得自己是福气,还给姐姐看手上的肉窝窝。
禾儿捏着她的小爪子,说:“你这样不行。”
苗苗隐约察觉到什么,说:“不要跑步!”
禾儿才不管她的意见,直接说:“要跑的。”
晴天霹雳,苗苗吃晚饭的时候都提不起劲。
赵秀云的脚缓过劲来已经没什么,有点无奈道:“没放假的时候,你不还跟周杨天天跑吗?”
苗苗有些不高兴,说:“他叫我跑的!”
不跑他就不管小黄了。
禾儿本来想帮妹妹说话,现在一听觉得岂有此理,周杨叫她跑她就跑,直接拍板说:“跑,必须跑。”
苗苗在姐姐跟前蔫了吧唧的,不敢说话,咬着勺子委屈得很。
这才对嘛,禾儿给一个甜枣说:“你好好跑,明天带你去捡石头。”
苗苗捡这些还能提起兴趣,五根手指都快团在一起,比划着说:“要五块。”
意思是说要捡到五块她想要的才行。
有时候运气不好,一整天都没有一块,禾儿觉得自己牺牲也很多,咬咬牙应道:“可以。”
只要大的在,苗苗的事情根本轮不到赵秀云管,她有时候就是愧疚这个,说:“你带妹妹去,妈妈给你五毛钱。”
这样才能算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