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也好了,昨晚睡了一宿热炕头还真是舒服,如今见那暖暖的被窝朝我招手,也就没推辞:“你转过身去。”
他呵呵笑了:“至于么,昨晚抱都抱了,还怕我看?”
“快转过去啊。”我恼怒的撅起嘴。
他笑得甚流氓,依言转过身去,嘴上却还不饶:“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太瘦了,嫣儿,以后多吃点长胖些抱着才舒服。”
我脱下棉衣,仅着单薄的中衣钻进被窝,随手抄起枕边的荷包砸向他:“少胡说。”
谁知他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回手就接住了不明飞行物,回身举着朝我炫耀,我便扭过脸装睡不理他。
他起身坐到床边来,我警觉的拉紧被子:“你……干什么?”
他微微一笑带着几许情深,让我沉溺在温暖的目光中。
“嫣儿,这个你拿好,莫弄丢了。”他从怀中摸出带着体温的玉貔貅放进我手心里。
在他昏迷的时候,我帮他脱下血衣就发现了这个玉坠,晶莹通透、不带一丝杂质,一看就知道是极品,说不定就是祖传的传家宝。
如今他把这个送我,我自然是不敢收的:“我管你几顿饭值不了这些钱的,我不要。”
“饭食不值钱,人值钱 啊。”
“我又不是货物,不卖。”我把玉貔貅塞回他手里。
他眨眼笑笑:“我不值钱,我卖,你出多少银子,我把自己卖给你。”
“算了吧,我养不起你,你还是自个留着吧。”
“嫣儿别闹了,快收好,将来传给子孙后代。”他这样一说,我更加确信那是个传家宝。如今想起来他送给我也不过是让我倒个手,将来还是要给他儿子的。为了能成功传承下去,还得让我给他生个儿子出来。
我当然绝对不肯要,他就急眼了:“不要是吧,拿我当外人是吧,我今儿就和你一起睡了,还算不算外人?”
他掀开被子就要扑进来,我吓得坐起身子:“别……我要了还不行么。”
他满意的一笑,重又放到我手心才走回去睡地铺,却还不甘愿的说道:“ 床那么大,完全可以睡两个人,干嘛非要有一个睡地铺。”
我把手拢进被窝里用指肚轻轻摩挲尚有余温的玉坠,光滑细腻,暖暖的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他的心情似乎很激动,辗转反侧睡不着,直到我朦胧的渐进梦乡时还听到他在说:“嫣儿,陪我说话好不好?”
一早起来,我就去赶早市买些豆腐做冬瓜豆腐汤,想到他也该离开了,却没有盘缠,几经犹豫还是把那副手套带上。
东西卖的很顺利,我兴冲冲的回来,他才刚睡醒,慵懒的看着我:“去哪了?”
我放下豆腐,把手伸进他的被窝,在他后背上焐手。
“哦……好凉。”他惊呼着却没有躲开,用身体的温度帮我暖手。
“你猜。”
“猜不到,快说。”
我抽回手,他却不依,握在手心帮我搓暖。
“我去早市了把手套卖了,诺,你看,今天遇到一个外地的冤大头竟然挣了一两银子。”我变戏法一般把一小块碎银托在掌心,送到他眼前。
“你说什么?”他整个人愣在那里。
我嘻嘻笑了:“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那对鸳鸯戏水的大枕套才卖了五百钱,这一双手套竟然卖了一两银子,外地人就是有钱。你想啊,一个包子六文钱,你省点花应该够吃十来天了,就算要住客栈也……”
他皱紧了眉头,周身散发出一团怒气,在超高气压的笼罩下我越说声音越小。
“你把送我的手套卖了?”
“恩。”我本也是为了他好,此刻在他受伤的表情下竟然有点心虚。
“你为什么要卖了它,谁准你卖的?去给我换回来。”他突然指着门口咆哮,胸膛起伏已是怒不可遏。
“那人早就骑马走了,我去哪里换?没有盘缠你路上吃什么喝什么,你要饿死吗?”心里虽有几分害怕,可我说的是实情。
他却丝毫不领情:“说好了给我,你怎么可以给别人,你说话根本就不算数是不是?我眼巴巴的看着你一针一线做了好几天才做好,心里点点滴滴的喜悦你懂么?什么臭男人,配用我的东西?去换回来,换回来……”
他像一只炸毛的狮子在那里怒吼,我的心却在一点一滴的抽搐,低声道:“你在路上吃什么?”
“吃什么不用你管,宁愿饿死也不要这钱,你去把我的手套找回来,快去。”他横眉立目,纵使刚见面那会儿我和他吵架也没有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