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事不需要找异猎。据水筒分析,找异猎抹杀除了自己办不到之外,还有可能是于心不忍。
毕竟人族这种动物,感情还是比较丰富的。
这些训练员如此狠心,都没有感情吗?
“诶疾风,你在这多少年了?”
“问这干嘛?”
“问问,告我呗。”水筒露出贱兮兮的样子。
疾风浑身一哆嗦:“十九年了。我刚断奶就被送到这来了。”
“哇!那你在这,有没有跟你特别亲密的训练员?比如给你做饭的,带你遛弯的?”
“有啊。你说的这些都是小儿科。我们这里面是搜救犬训练基地,训练出去之后是要救灾抢险的!我们那都不叫主人,叫战友!懂不懂?”
“懂懂!继续!”
疾风用略带沧桑的嗓音讲述着它和战友一起救灾的事迹,水筒恍惚间好看到了一名抽烟老兵的身影。
“我第一次跟我战友参加救援,是十六年前的时候。我刚训练结束,正式成了一名搜救犬,那时候刚好赶上海带市发生了泥石流,山下一整个村子,没了一大半。
“我就被带过去,跟我战友一起找活着的人。那时候我还没有多少成精的意识,只能简单的按照战友的指令工作。可我年轻啊,体力充沛,四十多个小时没休息,找到二十七个活人,十多具尸体。
“那天跟我一起的还有几条搜救犬,我们就在那比赛,看谁找到的活人多。
“最后是我赢了,我觉得特别关荣,我战友也高兴。灾难确实恐怖,但我们,就是从灾难手里抢人的狗!
“我战友总说,他宁愿白训练我们的这些狗,让我们可以吃东西胖死,也不希望有灾难发生,不希望我们累死。累死光荣,说不定还能被称为英雄。可英雄的出现必定伴随着灾难、死亡、离别,他宁愿不当这个英雄。
“但一有需要我们的时候,我战友必定就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十五年前,锤子山大地震。那次地震死了三千多人,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地震。整个锤子山变成一片废墟,周边的几个地方都感觉到了强烈的震感。
“我和我战友赶到时,那真是,能看见的地方,没有一处完好的。什么居民楼、学校、商场,一片一片的塌,没倒的墙也裂了。
“有的人穿着单衣就跑出来了,有的小女孩只来得及抱上自己最喜欢的娃娃,有不少人被压在废墟下面,根本没来得及跑。
“到处都是哭声,我一下车,灰尘里夹着血味,浓浓的血。
“那次我一共去了四天,中间隔十几个小时能休息一会儿,但是根本睡不着。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有意识了,我能听懂那些人说的话,我能听到他们哭,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哭。
“四天,我一共救出来三百多人,到后来我鼻子都闻不出味儿了,很多已经死了的人,我以为还活着。四天之后是我战友强制让我去休息的,他给我塞了药,我才睡着。
“睡醒了我才知道,我四个脚掌全磨破了,一个多月走不了路。我战友脚上也全是水泡,他把我送回来,挑了水泡,忍着疼,回去又坚持了一天。”
疾风狗爪子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像个人似的,说话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