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殷的眼睛如同新生般亮起来,方才的黯然一扫而光。
林思柔说的,他认同了,而且他发现自己将心中多年的抑郁,向林思柔倾诉后,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仿佛瞬间挪开。
从前他一直觉得即便自己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理解,反而会遭人非议。他并不是不想说,只是没有让他能安心诉说的对象。
即便寺庙里的大师,他依旧不能放下心中的防线。而对于他娘,他怕说出来徒增他娘的伤感,便一直忍着受着。
此时此刻,他心灰意冷之下,迈出了诉说的这一步。
换来的,是理解与体谅。
荀殷看着林思柔的目光变得灼热和动容。
林思柔见他情绪好转,心情也大好,噗嗤一笑又恢复了轻快的她。
“夫君,等你伤好了,我陪你一块去县城闹闹荀安,给点颜色他瞧瞧!竟敢趁我不在欺负我夫君,孰不可忍!”
荀殷被她‘不孝大逆’的理直气壮逗笑了,心中的郁闷散到九霄云外。
“好。”
“这样才对嘛!”
林思柔一高兴,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顿时惹得想荀殷倒吸凉气。
林思柔立马紧张上天,凑过去忏悔脸:“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夫君你可好?”
荀殷哭丧脸,哼哼唧唧,似乎又要断气的样子。
这不,把林思柔急得手足无措,差点要哭出来。
荀殷捂住胸口,愈发哼哼唧唧,一会说口渴,一会说头晕要揉揉,一会说胸口闷需要抚抚。
林思柔满心急切,伺候得满头大汗。
所以林姑娘完全没有发现,她夫君嘴角那抹得逞的笑。
荀殷开始庆幸,这伤还忒值。要不然,他哪能发现妻子对他的紧张和情愫?
林思柔如此作派,若荀殷还认为她只将他当做生娃体,那他不是眼瞎,而是心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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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殷差点一命呜呼,尽管林思柔着急之下给他服了不少阎王血,但仍旧需要恢复时间。
阎王小子告诉她,为了不篡改命运,他在血里加了封印。血只能治愈阳寿未尽的人,而且过程虽奇快但也需要缓冲。
这也解释了为何刘娴此前服用阎王血,身子并未能立竿见影好的原因。
还有一点,聪明的荀殷自服下阎王血后,便发现此血是罕见宝贝,然后便说什么也不肯再服。
这么好的宝贝,自然要留下守护妻子和亲娘。
荀殷对林思柔说,身子见好,嗅觉啥的恢复,无法承受血的味道,喝不下。
林思柔只顾着着急,并未想太多,信他了。但她开始在汤里加血,企图让荀殷不知不觉中服用。
结果荀公子颇有先见之明,把装血的玉瓶子要过来亲自保管。
林思柔那叫一个纳闷,不过见他身子日渐好转,磨着牙也就不计较了。
只是荀殷确实身受重创,虚弱并非装出来的,林思柔各种叮嘱如何如何注意,不要扯到伤口,切莫乱动云云,妥妥老妈子一枚而不自知。
每日里,煲的汤更是花样百出,从清补凉到小补,中补,簕菜茶,药膳粥......
林思柔可谓将她对汤的全部精奥用上。
是以,即便没有阎王血,荀殷的身子也以骇人的速度在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