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
黑袍人笑了一下,“这彩色的龙鳞,哪有纯色好看呢?”
“这么说你手里是有彩色的咯?”
“这个嘛,有是有,不过我这龙鳞只赠有缘人,阁下觉得自己与我可有缘?”
“没有吗?”程淼拿出从程艾那里拿到的深蓝龙鳞,抛给黑袍人。
“出个价吧。”
“龙鳞不以钱财交易,若是阁下想要,需得替我完成一件事,拿回一件东西。”
程淼自然接口问:“什么事。”
“我要你找到龙宫的所在地,打开它,从中取出一件宝物。”
黑袍下射出的目光阴森,如深海游蛇一般。
“什么宝物?”
“神龙法蜕。”对方一字一句重重说道。
程淼眉头一皱,神龙法蜕,说的不会就是灵的主人当年留下的肉身法蜕吧。
可她曾经两次进入龙宫,还参观过,从未见过类似的东西。
玉镯内龙鳞剧烈地震动起来,灵的幻影想要显现出来,程淼连忙起身走到一边,并用灵力布置了一个简易的结界。
“怎么了?”
刚把灵放出来,她就神情激动且焦急地道:“主人的法蜕在十五年前消失了!当时我还在沉睡中,就是因为这件事清醒过来的,法蜕本来是为主人老友的后辈准备的塑体神物,却因为我的看守不利而失踪……”
“失踪了?是被人偷走了吗,还是……”程淼想到灵说五百多年从未有人进入过龙宫,因此对方应该没有进入活泉之下。
那这先祖法蜕是如何消失的?那可是死物。
既然本来就是为别人准备的,依照这龙宫主人的尿性,说不定也留下了特殊的获取方法给那人呢。
“等等,你说,十五年前?”
程淼摹地注意到这个时间点,十五年前,那不就是她从泉水村逃出来的时间吗?
也是和那个人初见的那一年,程淼忽得焦急道:“你说的那个友人是谁?”
“我不知道……主人还在的时候,我还只是宫殿罢了,没有形体,灵智懵懂……”灵低下头羞赫说道。
程淼的失望溢于言表,但她还是拂过灵的头,“没事,无须自责,无人会料到法蜕失踪的情况,况且你一人太过孤寂,沉眠也是渡过时间的最好方式。”
灵消失了,程淼回到黑袍人身前。
“你如何知道神龙法蜕的下落的?”
“你不需要知道。”
“可你不说,我便不会告诉你龙宫的下落。”
“那是我祖先的东西,我能不知道吗?!”黑袍人当即跳脚,瞬间将方才费力维持的神秘气质破坏了个干净。
他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身体一僵,接着便干脆破罐子破摔泄气道:“看你刚刚的情况,恐怕已经去过龙宫了吧?”
“嗯,但是龙宫内没有你要的东西。”程淼将灵的话如实转告。
“失踪了???”
黑袍人气得身体直颤,尖叫道:“怎么可能!我先祖的法蜕,纵横古今也就这么一具,他怎么可能送给别人?!现在竟然还被偷了!那个器灵是怎么办事的!”
程淼眼神一冷,“把你扔进一口井里等几百年,你会不会无聊到睡觉?”
黑袍青年挠了挠头,知道自己方才口不择言,“呃……那,那也不能睡这么死。”
他苦恼地抓着黑袍下的头发,一时不查便从兜帽下泄出两缕银发,虽然瞬间就被他收回去了,但哪能快过程淼的眼睛。
她无奈道:“别藏了,听你的话,你也是龙?”
“什么龙,现在这世界哪还有真龙啊,我也不过是海里的蛟龙一族罢了,这次上岸就是为了找到神龙法蜕,拯救我们族人。
“现在好了,法蜕没找到,找不到老头儿就不让回去,不让回去我就会越来越虚弱。这里到处都是车子废气,没有干净的海水,也没有新鲜的龙鱼,身上还没钱,一上陆地就被该死的骗子骗了个精光,只能跑到这破地方卖特产……”
黑袍人似是已经对自己的前途绝望,说着便充满怨气地碎碎念起来。
身上的怨气似乎都已经能凝成实质了,程淼感觉耳边好像有几百只蚊子一起嗡嗡叫着,不由眼前一黑。
她立刻抬手制止,“这样吧,既然你手里的龙鳞已经没用了,不如转卖给我,多少钱你定。”
“真的?!”
“不,不行,我必须得亲眼去龙宫看一眼确认,不然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而且就算神龙法蜕消失了,那座龙宫也本来就是我们蛟龙一族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
程淼听着便冷笑一声,“呵,那龙宫和法蜕本就是那位神龙的东西,他想送给谁自然可以给谁,你们先祖是飞升了,不是死了,你们凭什么这么大脸想抢这东西?”
谁知这话竟好似忽然戳中了黑袍人的肺管子,顿时引起了黑袍人激烈反驳,他一把拽下袍子,破口大骂。
“那又如何!他当年没化龙的时候便四处树敌,每次都是我们族人给他擦的屁股,结果一朝化龙,不仅半点回馈都没有,甚至再未回族里看过。
“最后他自己飞升快活潇洒了,却给我们族人招来了污血病,从此五百年过去,族内再未出过一个真龙,甚至连八鳍蛟龙都再未出过一个!蛟龙一族寿命更是大大减少,我们凭什么不能恨他,凭什么不能去拿那些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程淼一惊,竟从未想过还有这种发展,眼前的青年满头银发,容貌俊美,可任谁见了他,恐怕都不会因此对他升起好感。
原因便在于那本该如仙人般出尘绝世的脸上,竟密密麻麻爬满了灰黑污浊的菱形鳞片!
从裸露在外的脖子一直到右边半脸,全部都被丑陋的鳞片覆盖,甚至还在渐渐向着完好的左半脸蔓延。
“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他给我们留下的好、东、西!”
银发青年狠狠戳着自己布满鳞片的右脸,凑到程淼面前,就连他的手也只有小臂以下的部分正常完好。
程淼已经愣住了,迟迟说不出话来。
青年似乎也发现对她这样不明真相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自嘲地笑了声,回头捡起了地上的黑袍,重新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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