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个空荡荡的小院儿, 院落的墙角处有几棵高大的树木, 葳蕤茂盛。
时值夏天,两个女子在树下乘凉, 其中一个就是宝珠,她捧过汤碗:“姑娘,喝些吧, 对身子骨好。”
桑桑顺着宝珠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对面那女子生的极美,举手投足间皆是气蕴, 只是瘦了些,看上去没有什么生气。
这是原主!桑桑想难道她现在看到的是书中的剧情?
原主在书中只是个略有提及的炮灰,关于她的描述实在少之又少, 至少桑桑看过书后, 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 其余旁的一概不知。
桑桑想了想,接着看下去。
“喝这个做什么,又没什么用处,”原主蹙着眉道。
宝珠放下汤碗, 纳闷的说:“说来也怪, 明明姑娘每日服药和汤羹, 衣食住行都是顶精致的,怎生这身子骨越发不好。”
从原主和宝珠二人的对话中,桑桑得知原主此时已经被关在偏院里四年了,这四年中她想尽法子要逃跑, 可全都失败了,最后只能认命的在偏院里待着,身子也越发不好。
时光流逝,原主越发消瘦,她死在了落下第一片秋叶的那天。
画面结束,桑桑挣脱出来。
“呼——”桑桑大力地喘了几口气,然后醒了过来,入目便是床榻的承尘,还有一旁月色的帐幔,她还在客栈中。
刚才的梦浮现在眼前,一幕幕分外清晰。
桑桑从床榻上起身,她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梦见原主临死前的场景,桑桑百思不得其解。
对了,桑桑忽然想起她晕倒的事,那时候她正在同陆珩说话,可忽然一阵极致的心痛袭来,让她喘不过气来,继而便昏了过去。
想到这里,桑桑连忙用手揉了揉心口,她的心脏跳动的很正常,没有一丝的不舒服,身子的温度也正常,不再发热了,她整个人的状态很好,像是之前的昏倒没有发生过一样。
与此同时,槅扇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人声,原来是陆珩在和大夫说话。
大夫的声音有些紧张,像是在用袖子擦冷汗的模样:“世子,老夫刚刚诊了好半晌桑桑姑娘的脉,并未发生什么异常。”
陆珩的声音很冷:“好好的人怎么会晕倒?”话里话外就是在怀疑大夫的医术了。
那大夫的声音更低了些:“兴许是桑桑姑娘连夜发热,身子有些周济不开来,这才晕了过去,”顿了顿又道:“世子,其实常人偶尔会因高热而惊厥,只需喝些养身的汤药即可。”
外面没有声音了,想来是陆珩没有说话。
那大夫的声音越发低了:“就算世子您信不过老夫,可那些请来的大夫……也是如此说的啊,”他心里越发惶恐,但从脉象上来看那位姑娘确实没事啊。
脚步声响起,外面再没有声音了,该是出去说话了。
桑桑在屋里听的清楚,那大夫说她的身子没事,只略养养身子便可,她信得过大夫的话,毕竟那是国公府的府医,就算比不上巫祁,也不会差太多。
可她又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临昏倒前那种极致的心痛她记得分明,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间,桑桑想起了她昏睡时做的关于原主的梦。
她原以为只是无意间梦到,现在想来这梦或许有什么用处,桑桑仔细地回忆梦中的情景,到底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桑桑咬着唇瓣,到底是哪里呢,这些剧情虽然书中没有详细写过,但也都略有提及的啊,都是说原主抑郁而死。
对了,是时间,是原主死亡的时间!
“那味药引是个可怜的,用血救了咱们新帝,可是早早逝去了,若是能活到现在,论功行赏她可是头一份呢。”
这段话是原书中的段落,假借她人之口叙述,只道原主早早逝去,却并未说她死去的时间,而方才的梦中说原主死在被囚禁的第四年。
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桑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那个梦告诉了她原主死亡的时间,而她忽然无故心痛晕倒,这两者之间或许有关联。
桑桑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难道说若是她不能逃离镇国公府的话,就会和原主一样在第四年死亡?
不对,桑桑摇了摇头,也有可能是说不论如何书中的结局都不会改变。
也不对,她分明已经改变了许多事啊,就譬如说这次登州的出行,这是书里没有的。
桑桑哀叹了一声,这些头绪纷乱不堪,她根本理不清,她无奈的躺下,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依旧一切正常,好的不能再好。
桑桑的眼神逐渐坚定,不管是哪种可能,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因为只有她逃走,才能解开所有的疑惑,她也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如果说先前想逃离的想法是她所希望的,现在在死亡的阴影下,逃走已然变成不得不了。
四年……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要抓紧一切的时间,离开镇国公府府,离开陆珩。
十安端过汤羹:“桑桑,你现在身子如何了?”
桑桑已经穿戴整齐:“好的不能更好,就像先前没生过病一样,”的确,她现在浑身充满活力,健康的很。
十安就松了口气:“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你身子有什么隐疾,这样很好,大夫也说过了,并没有什么事。”
桑桑试探地问起陆珩:“我这一病耽搁了一天的时间,世子还要赴登州办差……”
十安安慰桑桑:“世子此次是秘密出行,稍微晚些日子也没什么的,”他想了想又道:“你不必担心,其实世子很关心你的……”他又说了许多陆珩关心桑桑的事,比如说喂药、寻大夫之类的。
桑桑心道这还不是因为她是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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