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始料未及,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经跳入池塘救起少女。
穆老爷子大发雷霆,溺爱孙女如他,从那以后穆家老宅的荷花在一夜之间全被清除了,可他至今都记得从昏迷中醒来的少女拉着他的手问:“我摘的荷花呢?”
他抿唇,趁人不注意跑出去,在荷塘被摧毁之前跳入水中,重新给她摘了一大捧荷花。
那些荷花娇艳明媚,一如她抱着荷花时的笑颜,“谢谢小哥哥,我最喜欢你啦。”
往事历历在目,却早就物是人非了。
他和穆清寒错过了最美好的时光,从穆清寒嫁给陆卫航后,两人便背道而驰越走越远,伤痕累累的两颗心不可能被治愈,这辈子也无法连合在一起。
是他奢望了。
凌越帆抬起手盖住脸,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流出来,许久后他踩着地上的荷花花瓣一步一步离开,走得艰难悲伤,好像在与过去的那段时光告别。
他们之间就连回忆都是那么短暂,很快男人高大的背影渐渐变得渺小,直到被灯海淹没。
当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凌越帆没撑伞站在湖泊前,不远处的挖掘机正在工作着,两个小时不到,湖泊里的荷花便被挖得一干二净。
男人浑身湿透,突然一道雷电闪过,照亮他的一张脸,苍白如从湖泊里爬出来的妖魔。
后来凌越帆从园子里走出去,身后的人封起园子,同时把他的整颗心都封住了。
他没再回头,就那样回到凌家。
“阿帆你怎么了?”客厅里的凌夫人见儿子狼狈得跟落水的老虎似的,她吓得不轻,尤其凌越帆垂下来的手掌里全是鲜血,混合着雨水一起砸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凌夫人立即吩咐佣人找医生,给儿子拿来毛巾擦着湿透的头发,心疼至极之下落了泪,“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一副样子?”
凌夫人检查着儿子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凌越帆一动不动任由她擦着头发。
他淋了太久的雨,俊脸苍白没有丝毫血色,两片薄唇抖动着,却用缓慢不容反驳的语气说:“让我娶穆清寒,哪怕往后她这个凌家大少奶奶只是摆设。我听从你的安排和你选定的女人生孩子,但正室的位置必须是穆清寒的。”
“阿帆!”凌夫人又气又怒,可却没有理由拒绝儿子这个要求。
因为她知道儿子对穆清寒的执念早就走火入魔了,就算众叛亲离放弃一切也要娶穆清寒,既然她阻拦不了,那么何不退让一步?
“好。”凌夫人停下给儿子擦拭的动作,转过身对凌越帆说:“为了表明你的诚意,我今晚就会叫来一个干净的女孩陪你,希望你好好待她。”
凌越帆无动于衷,好像母亲只是给他安排了一顿晚餐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