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郁修握紧拳头,沈度口口声声说爱温婉,却在背后操纵一切,把温婉推入这种境地,这便是沈度所谓的爱吗?
或是沈度知道他会保护好温婉,才这么无所顾忌吗?可沈度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温婉是如何一步步艰难地走过来的?知不知道利用温婉的感情自导自演了这场戏,对温婉会造成多大的心灵创伤?
他真的很有必要去监狱里探望沈度了。
穆郁修说完那句话后,一直警觉地观察着温婉的一举一动,就怕她受不了刺激,自己都站起身准备去叫医生了。
结果温婉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只是沉默了半分钟,便冷静地说:“我要亲自去问沈度。就算他不一定会对我说实话,我也会站在最理智的角度来判断。”
穆郁修沉思片刻,还是缓缓地点点头,“好。今天你先好好休息,过两天我给你安排。”
说完,他再次抬手摸上温婉的脸,用掌心摩挲着,“你放心,在此之前我不会动沈度,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所以婉婉,你不要太过担心了,你的身体不好,我真的会怕……”
“我没事。”温婉点点头,唇畔的笑意不再那么牵强,伸手一条手臂抱住穆郁修,“对不起……我就是个不祥的女人,自从你和我在一起后,你的困扰一直便没有断过。就连你的复仇,也是因为我而一再地耽搁。阿修我……”
穆郁修没有等她说完,便凑过去吻住她的唇,低低呢喃道:“婉婉,我心甘情愿。只要有你,其他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
温婉眼中含泪,道歉和道谢交替着说,心里难受极了。
这时,穆郁修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穆郁修的大舅,也就是穆清寒的父亲穆家长子打过来的,他在电话里盛怒地要求穆郁修立即回穆家一趟,好好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郁修是在窗边接的电话,温婉并没有听到内容,他面色平静地应着,“我知道了。”
穆郁修挂断电话走到床边,扶着温婉重新躺下去,“公司那边有个客户约了中午和我谈生意,我暂时不能留在这里陪你了。我让关思琳照顾你,晚上我再过来。”
虽然穆郁修极力掩饰着,温婉却知道穆郁修此刻的处境已是四面楚歌,他瞒着自己,只是为了不让她担心。
她也就装作不知道,乖顺地点头,“嗯,我等你……”
穆郁修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给她掖好被角,嘱咐过几句,这才离开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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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寒听说温婉病了,而她恰好来做孕检,便问了池北辙温婉的病房,过来探望温婉。
这边刚走到温婉病房所在的走廊,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阿寒……”
穆清寒的脚步一顿,蓦地转过身去。
男人穿着深蓝色大衣,身形修长挺拔,虽然脸上戴着口罩,但这个让穆清寒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穆清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陆卫航,你不是在另一家医院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去很多地方找你,都没有找到。今天听一个朋友说你来了恒远,我不顾医生的阻拦,立即赶了过来。”陆卫航说着走向穆清寒。
他的头上包着厚重的纱布,腿脚也是一拐一拐的,每一步都很艰难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像受了重伤。
穆清寒自然也看了昨天的报道,起初还以为陆卫航是在做戏,此刻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就有些将信将疑了,蹙眉看着陆卫航一步步走过来,她站在原地问道:“你真的是被我大哥和温婉打成这样子的吗?”
“是。我在法庭上公正地指出温婉的犯罪行为,惹怒了阿修,他才出手打我。起初因为我占了不少便宜,温婉心疼阿修,便和阿修一起欺负我一个人。你该知道的,温婉的身手不错。”陆卫航此刻已经走到穆清寒面前。
他仿佛站不稳似的,伸手扶住穆清寒的手臂,话语一顿,转为愧疚,“这件事不是大哥的错,是我自己太较真了。我做了这么多年律师,从来都习惯了伸张正义,却忘了顾及亲人。是我的错,我不该接下这场官司,阿修和温婉打我,也是我活该,我不怪他们。”
穆清寒虽然不愿意相信陆卫航的这番话,但穆郁修和温婉出手打人却也是不争的事实,算是有错的一方,何况穆郁修逼迫她打掉孩子,她好不容易拖到今天,想到迟早还是逃不掉,心里就更加怨恨穆郁修了,天平不自觉地倒向陆卫航。
陆卫航借着她的胳膊支撑着身体,她也不好推开,蹙着眉接过陆卫航的话,“你只是在尽你自己的职责而已,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大哥和温婉这次做得确实有些过了。”
陆卫航闻言原本灰败的眸色一亮,片刻后低下头道歉,“对不起……阿寒,我不应该伤害你的家人,为了不让自己为难,我已经退出这场官司了。”
穆清寒一怔,很快面容又恢复一贯的冷艳,同时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不冷不热地说:“这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没有关系。”